自那日見過端木賜並聽了他一番言論之後,熊章突然感到自己的肩上一下變得沉重起來。
熊章認為一人計短兩人計長,自己的智慧終究有限,應該多找一些人商量一番,於是讓左右傳召令尹、左尹、司馬、宗正四人來見。
沒一會兒令尹子西四個人就到了勤政殿。
熊章也不跟他們四個拐彎抹角,而是將端木賜關於吳國可能要對楚國用兵的推測講給他們聽。
令尹幾人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自從楚國與吳國休戈止兵之際,他們也很少關注楚國之外的消息,除非是一些影響很大的事情。
「景司馬,最近吳楚邊境可有什麼變化?」,令尹子西對景琰問道。
景琰身為楚國大司馬,總管全國軍隊,吳楚邊境上,吳國若是有動向應該瞞不過楚軍,畢竟在鍾離之地,楚國還有五千駐軍。
景琰回憶了一下近來的軍務,便向楚王熊章道:「啟稟王上,近來吳軍邊軍一切如常。」
宗正子閭說道:「既然邊境並無異常,說不定是這端木賜的猜測並不準確,吳國的戰略意圖依舊是北上與齊國爭霸」。
「不能大意,只要伍子胥在吳國為相一天,楚國都不應該大意,不然當年吳軍擊楚之事可能會再次上演」,令尹面色凝重的說道。
「吳國有霸主之姿,吳楚交界,所謂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一旦吳國覺得楚國已經威脅到了他,吳王一定不會容忍,說不定真如端木賜之言,要對楚國行雷霆之擊,還請大王早做準備」,左尹子期說道。
子期之前擔任了十幾年的楚國司馬之職,行事也是頗為果決。
「寡人決定在夷虎之地駐軍五千,由子常老將軍統領,屯田之事由白毅接手,子常老將軍作為平王時期就開始領軍的老將,對吳作戰經驗豐富,有他駐軍在夷虎,楚國就不怕吳軍突襲了」。
「司馬,楚國水軍現在如何?」,熊章問道。
楚國的水軍在平王時期還是比較強大的,但後來被吳軍擊敗之後似乎就沒有存在感了。
「啟稟王上,楚國水軍目前在編三千人,駐紮在雲夢澤與長江交界之處呼,護衛郢都南面門戶」,景琰說道。
「領軍大將是何人?」,熊章問道。
「是平王時期司馬子魚之子,公孫州」,景琰答道。
「子魚?」,熊章愣了愣,只是耳熟,但一時也沒想起是誰。
令尹見熊章面露迷茫之色,便知大王對司馬子魚這人並不熟知,於是解釋道:「昔年吳伐楚,陽句為令尹,卜戰,不吉。司馬子魚曰:為渡河或何好『我得上流,何故不吉?』……大敗吳師,獲其乘舟余皇」。
「司馬子魚居然有如此戰績,寡人居然將其遺忘,實在不該」,熊章一臉懊悔之色。
隨着令尹子西對子魚事跡的講解,熊章也立刻有了印象,身為楚國公子,不可能不學歷史,子魚在水戰之中捕獲了吳國水軍的旗艦余皇事跡,熊章當然學過,熊章還知道這一仗的勝負決定了長江的控制權,只是楚軍先勝而後敗,楚國水軍自此開始消失在大眾的眼前。
就算是楚國已經漸漸恢復了幾分元氣,這水軍也才三千人的規模,遠不及吳軍兩萬水軍。
吳國為什麼可以壓制楚國,除了吳國有八萬戰力非常強悍的軍隊之外,還有兩萬水軍,水軍的重要性在水網密佈的南方不言而喻。
「命公孫州將水軍擴充至五千,所需錢糧盡數報來,另派蔡河為水軍裨將軍,輔助公孫州儘快提高水軍戰力」,熊章說道。
蔡河,演武堂出身,之前被派往帶兵屯田,現在被改任水軍副將之職。
「臣奉詔」,司馬景琰回道。
「暫時就這麼安排吧,一切需要等端木賜從吳國回來再做安排」,熊章說道。
等令尹幾人離開之後,熊章思考了許久,又下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