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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什麼?」
胖喵兒一驚,下意識的避開了羅盤的大禮。
「胖喵兒……」柳葉兒輕聲喚了喚,目露羞愧,不知該如何開口。
倒是羅盤,顧及不了那麼多,畢竟厲小刀是因為他受的傷。
「胖喵兒,你能不能把錢借給我,讓我去抓藥,將來我賺了錢一定會還你的。」
「一!定!會!」
羅盤言詞懇切,表情真誠,極力的想表達自己,讓胖喵兒相信他。
就在剛才胖喵兒送李郎中走的時候,四個人把手裏的錢湊了湊。
厲小刀十五文,羅盤十二文,衛書十二文,柳葉兒八文,一共是四十七文。
羅盤知道這些肯定不夠,只得把主意打到胖喵兒身上。
「你先起來。」胖喵兒皺眉,她不喜歡這樣
羅盤無動於衷。
衛書瞧出胖喵兒臉色不對,伸出手拉起羅盤。
「有話起來說。」衛書給羅盤使了個眼色。
羅盤也是人精,看出苗頭不對,立刻站起了身,殷切切的喚着:「胖喵兒……」
胖喵兒沒說話,低下頭在袖口摸了摸,掏出一個荷包,看也未看,直接扔給了羅盤。
羅盤被胖喵兒的舉動震驚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別磨蹭了,快去抓藥吧,治病要緊。」胖喵兒催了一句。
錢沒了可以在賺,人沒了,就真的沒了。
「唉!謝謝胖喵兒!謝謝胖喵兒!」
羅盤迴神,感激連連,手忙腳亂的收起荷包,和衛書一起跑出了破廟。
他們走後,胖喵兒邁着小短腿走到厲小刀身邊蹲了下來,伸出手指輕輕搓了搓他紅撲撲的臉。
烏黑的大眼睛裏清澈如水,帶着孩童的天真與好奇。
像是在研究什麼。
「真紅啊!」胖喵兒小嘴嘟囔一句,抬起肉乎乎的小手,撫上厲小刀沒受傷的那側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對比之後得出結論。
果然很熱!
「這是幾?」胖喵兒伸出一根手指。
這個厲小刀還是認識的,略微沙啞的聲音道:「一!」
「那這個呢?」胖喵兒又豎起第二個根手指。
「二!」
「這個?」
「三!」
「……」
「四!」
幾次過後,胖喵兒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不錯,還沒燒傻。」
「這樣吧,我們先來物理降溫。」胖喵兒站起身。
「物理降溫?」厲小刀眼皮抬了抬,沒聽明白。
胖喵兒睨了一眼,似乎在說:連這都不知道,真笨!
「……」
厲小刀又看懂了,可愛的表情逗得他哭笑不得。
「咳、咳!」一激動,不禁輕咳起來。
胖喵兒瞥了一眼,沒理會,轉頭囑咐柳葉兒燒水。
待水燒開後。
胖喵兒兌上一些涼水,伸出手指放入盆里試了試,溫度正好,還帶着一絲絲熱意。
她把抹布放入盆中侵濕,撈出擰乾攤在手上,對着厲小刀道:「把手伸出來。」
厲小刀乖乖照做。
胖喵兒低下頭幫他擦拭手心,反覆擦,然後是手指,一根接着一根。
明明笨手笨腳,帶着生澀的動作,卻被胖喵兒做的極其認真,仿佛是對待某種珍寶,一臉的虔誠和嚴肅。
柴火在燃燒,小小的火光映照在胖喵兒的小圓臉上,勾勒出她稚嫩、純真又美好的眉眼。
厲小刀呆呆的看着,仿佛感受到了家的溫暖。
就是這樣一副場景,讓他懸起的心忽然落下,嘴角一點點的露出笑意。
生病似乎也沒那麼可怕了……
「胳膊伸出來。」軟糯的聲音帶着命令。
厲小刀自是服從,聽話的捲起衣袖。
胖喵兒把有些涼的抹布放入水中,再次侵了侵,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擦拭。
十幾個呼吸後,胳膊擦完,胖喵兒的目光又落到了厲小刀的腳上。
他沒脫鞋,腳上還穿着那雙開口的草鞋。
胖喵兒剛靠近那裏,一股酸酸的刺鼻氣味直衝她的鼻腔。
「好臭!」
胖喵兒連忙躲開,捂住鼻子,嫌棄的皺起眉頭。
「呃……」厲小刀本就發紅的臉更加紅了,不好意思的縮了縮腳。
他已經兩個月沒洗腳了,上次洗腳還是在小溪里摸魚時簡單的涮了涮,能不臭嗎。
「我不幫你擦了,你自己來吧。」
胖喵兒把抹布遞給了厲小刀,自己回到地鋪上坐下。
柳葉兒擔憂的看了一眼:「你自己可以嗎?要不我來?」
「不用了,不用了!」厲小刀聽罷連忙搖頭,又把腳向里縮了縮。
他的腳這麼臭,怎麼好意思,麻煩別人。
「我自己可以的。」
厲小刀動作麻利的把鞋脫掉,拿起胖喵兒丟給他的抹布,在腳心上胡亂的擦了擦。
剛要放下,胖喵兒的聲音又悠悠的響了起來:「多擦幾遍。」
這樣才有利於散熱。
「好、好的!」厲小刀認命的又擦了兩次。
待抹布再次涼下來,柳葉兒伸手接過,學着胖喵兒剛才的樣子,把厲小刀的手心、胳膊不斷擦拭。
如此兩遍後,出門抓藥的羅盤和衛書終於回來了。
「藥抓回來了!藥抓回來了!」
羅盤「砰」的一下推開破廟的門,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任由那眼看就要散架子的木門,在那裏嘎吱嘎吱作響也不理會。
氣喘吁吁的道:「葉兒,趕緊準備陶罐,準備水,咱們開始煎藥。」
「好!」
片刻後。
藥煎上,羅盤搬過小凳坐在旁邊,時不時的撥動一下柴火,往上面填加樹枝,讓火燒的更旺。
柳葉兒趁着這個功夫,把外敷的藥找出來,小心翼翼的貼到厲小刀的額頭上,又用手帕重新包裹好。
「千萬不要碰水。」柳葉兒千叮嚀萬囑咐。
她記得剛才李郎中說過,厲小刀發熱是因為傷口淋了雨。
「知道了。」厲小刀臉色黯然,心裏一陣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