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九卿和侯夫人靜靜地對視着,最後竟是侯夫人先挪開了目光。
侯夫人轉動手中的佛珠,淡淡地道:「陸九卿。」
陸九卿抿了抿唇,隨後上前:「母親,我在。」
「為了咱們忠勇侯府的名聲,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女兒愚鈍,不明白母親的意思。」
侯夫人的臉色有一點陰沉:「家醜不可外揚,你可明白?」
侯夫人看了眼旁邊的陸夢華,沉聲說:「她的事情,出了這個屋子,就莫要再讓別人知道了。」
侯夫人說得這麼明白,陸九卿想再裝不明白都不行了。
她端端正正地跪在地上,語氣淡淡地說:「此事,非女兒能決定的。」
「你什麼意思?」
「我只能保證,此事絕不會從我口中說出。至於別人,女兒管不着,也不想管。」
侯夫人的眉頭皺了起來,似乎是想說什麼,但是不知為何又咽了回去。
她看陸九卿的眼神,從一開始的漠視,漸漸地多了一點怨恨。
怨恨?
陸九卿心中震動不小。
前世今生,對這個嫡母,她可是半點沒有得罪,對方對她何來的怨恨?
侯夫人又似乎對她有所忌憚,不再說話,轉頭看向陸高飛。
陸高飛皺了皺眉頭,對陸九卿說:「你也是忠勇侯府的女兒,這件事傳揚出去,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陸九卿神色不變,淡然自若:「我說了,我保證此事不會由我的嘴傳出去,別人我管不着。」
「除了你,還有誰?」一直沉默的陸夢華終於忍不住開口,看着陸九卿的眼神恨不得衝過來將她抽筋扒皮了。
陸九卿看向她:「知道這件事的,可不止我一個人。」
「更何況,你就沒想過,我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嗎?」
此話一出,陸夢華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對啊,陸九卿是怎麼知道她懷孕這件事的?
上次她帶大夫來,說是何氏泄露的,可何氏一直否認,她也打從心底里覺得何氏絕對不會背叛她。
不是何氏,那就只有……唐修宴?
真的是唐修宴嗎?
陸九卿看着陸夢華的臉色變換來去,心中冷笑。
她最喜歡看他們狗咬狗了,有意思得很。
她站起身來,對陸高飛說:「這樁婚事父親母親既然已經應允,那我就算不虛此行,該回去給夫君一個交代了。」
「我會讓人挑選良辰吉日,準備一應事物,就請五姐姐安心養胎,等着過門就是。」
說完這話,輕飄飄地離開了。
陸子安臉色沉了沉,抬腳跟了上去,在門口的地方攔住了她:「你將侯府鬧得不得安寧,自己卻這樣若無其事地離開?」
陸九卿挑眉:「我鬧的侯府不得安寧?」
「難道不是嗎?」
「安安,」陸九卿緩緩地道,「你已經大了,不是小孩子了,也該明辨是非了。」
「鬧得王府不得安寧的,是我,還是另有其人呢?」
陸子安攥着陸九卿的手緩緩的鬆開了,微微低垂着頭,一個反駁的字都說不出來。
陸九卿對他笑了笑,抬腳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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