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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兩方素來不和,眾人被燃起的鬥志所驅使,在艾華和甘泉的帶領下,浩浩蕩蕩地開赴戰場。
未曾獲得委任的書蘭望了望周凌風,只見他微微皺眉,長嘆一口氣道:「書蘭、麗美,你們陪我出去吧,我要去招呼一下老朋友。」
夜風呼嘯,天空中烏雲密佈,仿佛預示着今晚將是一個動盪不安、風起雲湧的夜晚。
離開營寨後,周凌風率領着書蘭、麗美和五名向程度討來的靈法師,朝着一處無人的山區進發。原本寧靜的森林,突然從遠處傳來嘈雜的人聲,想必是艾華和甘泉正在鼓舞軍士,為臨敵前做最後的準備。
書蘭和麗美同樣身着一身黑衣,平常總是穿得嚴實端莊的書蘭,此次也披上了軟甲,佩戴了一把長劍。麗美依舊身着靈法師袍,晚風吹起她的披風,不僅顯得威風凜凜,還將她那驕人的身段曲線展露無遺。
遠離了戰場,麗美問道:「大人,請問我們將要應對何種敵人呢?」
周凌風尚未開口,書蘭卻腳步急促地趨前,罕見地繞着周凌風的臂彎,向他溫柔一笑。周凌風嘆了口氣,才苦笑道:「是芙蓉,她一定有辦法找到我,與其讓她趁混亂進行刺殺,不如由我引她出來較好吧。」
五名靈法師中的其中一員問道:「請大人恕罪,但如果來的不是那個芙蓉,而是上次的……」
除了麗美,眾人面色微變。上次「光之女神」天美來刺殺周凌風時,即便有青羽、艾華、甘泉等無數靈法師戰士,卻也差點阻攔不住她。此刻要是天美親自前來,憑他們八個人無疑是死路一條。然而周凌風卻篤定地道:「你們太過杞人憂天,嚴羅非常需要天美的驚人靈法力,現在兩軍交戰,她肯定會留在藍雁軍里。」
來到一座小山丘,周凌風吩咐麗美和五名靈法師分頭佈置,只剩下書蘭陪伴在他身旁。一點點細碎的雨花開始飄下,冷冷地落到他們的臉上。周凌風頹然坐在一塊石頭上,靜靜地苦笑道:「你知道嗎,直至在山上被行刺時,我終於後悔回來帝都……」
書蘭修長的麗影俏立於周凌風眼前,她仰起俏臉,雙手虛托,像是在迎接天空落下的雨點,說道:「不知為何,每次下雨時,書蘭總會想起當年跟周利安、程度、都慶、羅晉,一起追隨三少爺出征蠻族時的情景。」
都慶、羅晉,周凌風的兩位好兄弟……
書蘭徐徐轉身,高挑的身影既熟悉又溫暖,她亦苦笑道:「此事一直放在書蘭心裏,從沒向人透露,也從不打算說出來,可是今晚卻有不吐不快的感覺。當年我看着都慶自我犧牲,為三少爺擋着無數獸人,還有羅晉抱着炸藥衝進敵陣炸營時,一向冷靜的我終於感到震慄,同時也無比妒忌。五年來我一直問自己同一問題,同為周凌風的臣下,為什麼?為什麼都慶和羅晉可以忠心到這種地步?換了是書蘭我又可否辦到?」
這是一段周凌風不願再記起的回憶。五年前能戰勝蠻族的奇蹟一役,背後所付出的代價之大,即使到今日,他仍感到難以承受。除了周利安、程度和書蘭,他的部下還有最強悍的戰士——都慶,以及一位善良仁慈的僧侶——羅晉。
當年他們集合了志願軍,在垂死老頭的帶領下深入帝國境外的敵陣,經歷無數艱難險阻潛到敵人背後的大營。可惜當夜竟下滂沱大雨,無法從外炸毀敵營的他們只有無功而返,但羅晉突然搶走幾十斤炎龍炸藥,策馬沖入敵營引爆。在退走時,都慶更為了救周凌風和大隊,獨自一人斷路抵擋追兵。恐怕周凌風永遠無法忘記,他們殊死前對他露出的微笑……
其實赤城外的「三三三英雄記念碑」,是周凌風執意為紀念這兩位好兄弟而建立的。
不知是雨水還是別的什麼,周凌風的臉上忽然有灼熱的感覺,書蘭來到他面前,雙手捧着他的臉,剔透但深刻的瞳孔望進他眼裏,柔聲說:「當年三少爺你就是這副表情,你忘了答應過我什麼嗎?」
書蘭把臉貼近,蜻蜓點水地吻在周凌風的嘴唇上。雖然是親密的接觸,但周凌風卻感覺不到任何淫褻,就像五年前她獻上初吻,鼓勵頹喪萎靡的他一樣。
愁雲慘霧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