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從賓館醒來。
我給七爺打了個視頻,跟他說了一下耗子和小軒的故事。
七爺聽完之後,也很嚴肅。
視頻里,他說:「可憐是可憐,但該超度的,還是得超度,那條鐵律,你不要忘了。」
我當然沒忘,人死之後,生前的一切都與之無關了。
宋曉天端着碗面走了過來,說:「七爺,那小軒怎麼辦,誰來照顧他?」
七爺說:「我認識一家兒童福利院的院長,我給他打個電話,下午我跟他一起來一趟,跟那個瞎眼老人商談一下,讓那個孩子去福利院。」
宋曉天有些不放心,問道:「靠譜麼,我咋聽說那裏面都是虐待兒童的」
七爺沒好氣道:「上哪聽說的,國外電影看多了吧,再說那家福利院的院長我認識,人家是一心一意做公益的,不存在虐待的情況。」
「你們說的那個小孩,還必須得去福利院,不然你們養啊?」
宋曉天:「哦,那行,我連自己都養不活呢。」
掛了電話後,我又給安寧打了一個電話,讓她來一趟。
那個耗子,今晚肯定要把他逮住,但這小子不好逮,連我這個跑路一流的人都追不上他。
還是人多保險點。
大概在下午兩點,安寧來了,七爺和那個福利院的院長也來了。
這個院長跟我一個姓,也姓陳,中年人,長得瘦瘦高高的,穿得很樸素,人也和善。
本來我們是不信什麼福利院,總覺得這個社會,手頭有點權利的人都會貪財。
但這個陳院長是七爺介紹的,我們信七爺,自然也信這個陳院長。
碰面後,我們一行人直接往小軒的家裏去。
還沒到小軒家的時候,這附近的環境,已經是十分的差了,對於我們普通人而言,這種地方就不是人住的地方。
陳院長聽我們簡單說了一下小軒和耗子的故事後,心情很沉重。
他說:「我這輩子,最反感的一句話,就是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如果天下真的有無不是的父母,就不會有這麼多可憐的小孩,生而不養,那不是錯,那是罪過!」
就憑他這幾句話,我覺得這個陳院長是靠譜的。
很快我們到了小軒家。
小軒不在,但那個瞎眼老人在,他坐在門口,因為眼睛看不見,只能摸索着把小軒撿回來的瓶子踩空,然後重新裝在蛇皮口袋裏,準備拿去賣。
他的樣子很嚇人,即便是在大白天。
他有一隻眼睛是空的,眼皮和眼瞼幾乎和臉上的皮膚皺到了一起。
安寧和陳院長都被嚇到了,但很快也平靜下來。
盲人的眼睛看不見,可聽力靈敏,瞎眼老人已經聽到我們來了。
我走到他跟前,跟他打了聲招呼。
「是你們,那兩個小伙子。」
他笑了笑,但笑起來也有點恐怖:「今天好像來了很多人?沒想到我們這個地方,也會有客人來。」
他忙站了起來,想把椅子讓給我們坐。
陳院長走過來又把他扶了回去:「老人家,我是福利院的,我姓陳,我今天來,是聽說了小軒的事,想把他接去福利院。」
聽到小軒要被接走,瞎眼老人頓時有些緊張:「福利院?福利院是什麼?為什麼要接軒仔去福利院?」
「您先別激動。」陳院長安撫道,連忙跟老人解釋了一下福利院的性質。
老人沒見過什麼世面,但也聽懂了一些,他有點不敢相信:「就是軒仔去了之後,有吃的住的,還可以上學嗎?」
陳院長說:「沒錯,小軒去福利院,可以得到良好的照顧,還可以上學,不會風吹日曬,也不會有人欺負他,我可以跟您保證。」
他下意識把福利院的一些照片拿了出來,想給老人看看那兒的環境。
但老人看不見,他又只能收了回去。
「可是我們沒有那麼多錢啊,那地方應該要不少錢吧。」老人又緊張起來。
他覺得這麼好的地方,應該讓小軒去,但他還是沒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