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海的來意,終於顯露出來了。
他還是認為孟一凡偷了他的東西。
孟一凡很懊惱,他脾氣本來就不太好。
但面對杜如海,他變得溫柔了:「杜老闆,我真沒拿你東西,你為什麼認定東西是我拿的?」
杜如海城府深得,表情愣是沒有半點變化,仍然很和氣:「孟先生,你我之間,本就是無冤無仇,何必就是說非要鬧成這樣?」
「多一個朋友,好過多一個敵人呀。」
他像個長輩一樣,語重心長地在教導孟一凡。
孟一凡已經很不耐煩了,但還在克制:「杜老闆,您是聰明人,您仔細想想,我有那個膽子再去你家裏偷東西嗎?」
「我好不容易放出來,你就算給我一百個膽子,我都不敢去你家了。」
「你真的是誤會了。」
杜如海的神情這才有了一絲變化,但笑容仍掛在臉上。
我看得出來,他被偷的東西,應該很重要,重要到他甚至親自露面來問我們要。
「看來是我誤會了。」
「多有打擾。」
杜如海的注意力,突然從孟一凡身上轉移到了我這裏。
他一直看着我,看得我心裏發毛。
「陳先生,你我之間,是有些緣分的,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的意思。」他的語氣,有些意味深長。
我也不是傻子,我知道他在試探我。
但凡我說能理解,就是在暴露我知道很多事情。
比如他跟我爸認識。
當年他和李秀梅買的那間房子,房產證上寫的是我爸的名字,我爸還收過他的錢。
「我不太知道」
我尷尬一笑:「我一個小老百姓,還能跟杜老闆有緣分,要是真是有這個緣分的話,那我倍感榮幸。」
杜如海笑着說:「陳國文,是你的父親吧,我跟你的父親,可是老朋友了。」
我喉結都滾動了起來。
我這心理建設完全不能跟他比。
但我還是強忍着慌亂,說:「不可能吧,我爸沒啥出息,怎麼可能認識您這樣的人物,還跟您是朋友。」
「人人平等,怎麼就不能是朋友了,說實話,你跟你爸長得挺像的。」杜如海說着,要靠近我。
宋曉天直接攔住了他,淡淡道:「杜老闆,距離產生美。」
杜如海失笑:「行,那我就保持距離,但我希望,幾位也要學會保持距離,有的東西可以接觸,有的東西是不能接觸的。」
「有的東西一旦接觸,可是會丟命啊。」
威脅之意,終於顯露。
他在恐嚇我們。
我跟孟一凡根本不敢回話。
宋曉天卻不是一個服軟的人,他湊到杜如海跟前,用只有我們幾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我們去過呂家溝,了解過您的善舉,不由得讚嘆,您把呂家溝的村民,照顧得那是相當不錯。」
杜如海的神情有了明顯的變化,他直視着宋曉天的目光:「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善天下,我向來都是如此。」
宋曉天笑了起來:「佩服,但我了解到呂家溝有一個叫呂軍的人,他兒子十五年前製造了一起滅門案,我覺得能生出這種畜生的人,那估計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就不用兼善了吧?」
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整個蘭江市,敢罵杜如海是畜生的人,除了宋曉天,我估計找不出第二個人了。
而且,他真的給杜如海罵得皺了一下眉頭。
不過很快,杜如海就恢復了平靜:「此言差矣,他兒子是他兒子,他是他,禍不及家人,年輕人未免有些狹隘了。」
宋曉天也收起了笑,淡淡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我身後這兩個人出了什麼事的話,我就叫人去呂家溝,打殘呂軍,我讓他一家人,一人領個殘疾證。」
杜如海吸了口氣,半天沒說話。
他竟然被宋曉天說破防了
「年輕人,以和為貴,不要這麼重的戾氣。」
他拍了拍宋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