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眠隨着田應爵遁入地下。
田應爵以蠱蟲控制沙土聚散,穿越土壤,引導無數蠱蟲開闢通道,迅速遠離刑場,奔向正西方向棺材山,身後眾人緊隨。
趙無眠假裝半昏迷,很快隨田應爵衝出地下,來到地面。
「大哥!」
「少族長!」
羅鬼部眾人簇擁上來,緊張地看着「田興臣」身上各種鞭傷、淤傷,還有胸前那處最要命的刀傷,大日刀氣灼燒皮膚,三天過去,不但沒有癒合,反而一片焦黑,腐爛發臭,觸目驚心。
「這幫該死的中原人!我早晚剁了他們!」
「竟然把少族長折磨成這個樣子!」
族人們義憤填膺。
但也有心思縝密的人發覺不對。
其中一個中年人石丘說道:「應爵,方才那幾把火是你叫人放的嗎?」
「不是。」
田應爵掏出寨中靈藥【雪玉散】小心撒在田興臣傷處,重新替他包紮。
「那就怪了。」
石丘眉頭緊皺:「是湊巧?有人幫咱們?還是」
另一人道:「擺明了是刺殺鄧愈!殺少族長的消息傳出,鄧愈要監斬,或許曲靖那邊抓住機會,就等着這一刻,先放火燒營,然後派出刺客刺殺。十萬大軍列陣普安,達里麻早就睡不着了,殺了鄧愈,至少可以挫明軍銳氣。不是說他有病嗎?」
「嗯,有道理。」
「應該就是這樣,除了達里麻沒人能搞出這種動靜。」
「多虧了他們,不然咱們就得硬拼,這樣即便能逃出來,只怕也要損失慘重!也怪大明軍隊深入雲貴,四處皆敵,活該有此下場!」
「說得對,幸虧把少族長救回來了。」
石丘雖然還是覺得有些巧,但這樣也能說得過去。
「但是」
另有一人把了把脈,長嘆一聲:「少族長的功力被廢了經脈紊亂,丹田裏空空如也。從今以後,沒法御蠱了」
眾人盡皆沉默。
石丘也散去了最後一絲懷疑。
這才該是中原人的做法,不可能這麼輕易放虎歸山,他們在斬殺之前,就已經把人廢了,這樣就算救回,也不過是多一個廢人而已,難怪傷口附近沒有一絲真氣,難怪沒法御使本命蠱
田應爵看着大哥,心如刀絞,喃喃說道:「都怪我沒用」
「別說這種話了。」
石丘安慰道:「至少人還活着,或許酋長有辦法,當務之急是趕快回洞,情報上說鄧愈的大日刀氣最是難纏,只靠【雪玉散】沒用,只怕得用冰蠶療傷。少族長現在沒了功力,每時每刻都是折磨,咱們得快點!」
眾人紛紛稱是。
田應爵抹了把淚:「那我們快走!」
田應爵背起大哥,施展輕功殺向棺材山。
趙無眠老老實實裝病號,指縫間灑落粉塵,留下記號。
棺材山。
顧名思義,此山外形怪異,遠觀真如一口巨棺橫臥於群峰之間。
山下洞窟就是如今羅鬼部與犵狫部的藏身地。
眾人施展輕功,飛快來到密林深處,地洞入口。
剛要下去,忽聽嗡一聲弦響,一支利箭激射而來,那箭矢雖細,箭上力道驚人,落地之後罡勁炸出深坑!
眾人心神一凜,回頭看去,一個背箭持弓的人影自樹叢中走出。
那人身穿蒙古服飾,身材魁梧,腰挎彎刀。
眾人一見,低頭行禮:「蒙克大人。」
這段時間,就是這個叫蒙克的人給予的諸多情報,田應爵等人雖不喜他的做派,但如今有求於人,加上族長命令,也不得不露出恭順之色。
「你們果然去救人了。」
蒙克說的漢語,聽着很生硬:「你們不該回來。發生了什麼?」
這話說的難聽,卻是實情。
石丘小心翼翼說明情況。
蒙克銳目掃過「田興臣」,露出冷笑:「你們就這麼把人帶回來了?」
田應爵不解:「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