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寧苒在沙發里醒過來,就覺得頭痛欲裂,渾身酸疼又滾燙。
她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或許昨天淋雨的緣故,現在自己好像發燒了。
家裏沒有退燒藥,寧苒洗漱完,喝了幾杯熱水緩解干疼的喉嚨。
看着鏡子裏臉色蒼白憔悴的自己,她化了個淡妝提升氣色。
母親的事在祁衍那裏現在沒有什麼進展。
光靠這點曖昧關係,是不可能讓祁鈺川徹底投鼠忌器收手的。
所以寧苒一早就打算好,去拜訪爺爺曾經的一個朋友,眼下恐怕只有他能夠幫一幫她們了。
哪怕今天生了病,也絕不可耽誤了行程。
寧苒匆匆吃完早餐,拿着準備好的禮品出門。
爺爺的這位朋友叫陳家良,做房地產生意,也是a市有名有姓的豪門,最大的愛好之一便是收集古董。
也因此跟爺爺相識成為了朋友。
爺爺去世後,陳老與寧家來往減少許多,但偶爾也會送文物到店裏修復或者鑑定。
這次母親出事後,寧苒一早就嘗試聯繫陳老,但對方一直在外出差說沒時間見面。
寧苒知道那是他的推托之詞。
終於在她的努力下,陳老同意了今日見她一面。
她提前了二十分鐘來到御水灣的陳家別墅。
門鈴按響,寧苒等了片刻,一名女傭出來開門。
寧苒微笑着說明來意,以前她有兩三次上門送回修復好的古董,因此女傭也認識她,就領着人進了門。
寬敞明亮的客廳里,頭髮花白的陳老滿面帶笑地與人說話,甚至還主動起身為對方添茶。
態度堪稱熱絡。
寧苒不禁好奇望去,對上一雙熟悉的黝黑眼眸,怔了一下。
沒想到祁衍在這裏。
他今日穿了一身黑色休閒西裝,俊美矜貴,雙腿交疊着坐在沙發上,姿態優雅閒適,仿佛才是這家裏真正的主人。
祁衍淡淡收回視線,食中兩指屈起,輕輕敲了兩下桌面,隨後接過茶杯。
他神態淡漠,仿佛不認識寧苒,完全沒有打招呼的意向。
陳家良在聽見女傭的話後,才想起來今天讓寧苒登門見面。
可如今祁衍在這,讓寧苒跟他談古董店的事,那不是惹他不快嗎?
只怪他只顧着招呼祁衍,而忘了和寧苒相約的這檔子事,否則早就讓她改日再來了。
寧家古董店這事,陳家良大概了解到跟祁家最近剛認祖歸宗的二少有關。
雖說現在不知祁衍和祁鈺川關係如何,但陳家良還是不想當着祁衍的面摻和進去。
但未等陳家良說話,寧苒已先上前一步,禮節周到地打招呼。
隨即把手裏的禮品盒打開,放到陳家良的面前。
她微笑着說,「陳老,您一向喜歡花瓶,這是爺爺以前收藏的粉彩花瓶,放在我這兒反而是浪費了,我想給和爺爺一樣懂它的陳老您最合適。」
看到盒中瓷瓶時,陳老眼睛禁不住一亮,幾乎控制不住要上手摸一摸。
不得不承認,寧苒此時捨得下血本,竟把自己從前最鍾愛的花瓶送了過來。
這粉彩蝙桃橄欖瓶也曾是寧老爺子的最愛,陳家良幾次想高價購買,但寧老爺子始終不肯割愛。
但理智終究更勝一籌,陳老的手緊按在膝蓋上,移開視線不去看。
他蹙眉沉聲道:「有什麼事改天再說吧,我現在沒有空。這瓶子是你爺爺從前喜歡的古董,拿來給我也不合適。」
陳老生怕自己多看那瓶子一眼,就要維持不住冷靜了。
可奈何祁衍在這。
喜歡古董歸喜歡,可不能因這點事得罪了祁家。
本來陳家良就沒打算出手幫忙,答應見寧苒一面,也只不過是看在從前與寧老爺子相交一場的份上。
寧苒心下一沉,語氣急切了一瞬。
「陳老,我」
如果今天陳老不肯聽自己說一句半魚,那以後還可能有機會嗎?
想來是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