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林衍和鄧肯趕到現場的時候,禿頭醫生已經被圍了起來。
「我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們兩個下午在房間裏按耐不住,找我打了會撲克牌,接着就說想喝酒,我就開了一瓶威士忌給他們倒了點。誰知道他們喝完沒說幾句話,就直挺挺地倒下了。」
醫生帶着哭腔解釋道。
「誰能相信你啊,現場只有你和兩名退伍僱傭兵,亨利和喬治。但是現在亨利和喬治都死了,就死在你房間裏。」
「就是,說不定是你把他們騙進房間殺害了。」
律師帶頭懷疑起醫生,其他人也紛紛表態。
律師和剩下的人因為有些害怕潛藏的兇手,一下午都聚在二樓的圖書室,只有亨利和喬治大大咧咧地表示這都是自己嚇唬自己,就拉着醫生去他的房間打牌去了。
林衍湊近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兩具屍體。
昨日還在大聲歌唱的兩位退休僱傭兵已經停止了呼吸,面色蒼白,臉上有黑色的斑塊,嘴巴靜靜閉合。
「夠了。」
鄧肯的大喊讓在義憤填膺的眾人安靜了下來。
「連續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也很難過,我也很愧疚把大家卷進這件事情里來。」
鄧肯長嘆了一口氣,像是力氣也被徹底抽乾一樣:「愛德華醫生,我是相信你的。但是現場發生的一切讓我不得不懷疑你。
其他人都有不在場證明。亨利和喬治在中毒之前唯一和你接觸過。不管怎麼講,你是最有嫌疑的。」
「鄧肯先生,你要相信我啊,我為您勤勤懇懇服務了兩年,我的為人您是知道的。」
醫生連忙大喊,想證明自己的清白。但是很快眾人就合力把他控制住,關到一個偏僻的小房間。
「我們會還你清白的,如果你真不是兇手的話。
現在,諸位,請幫忙一起在他的房間找找吧。看看能不能找到任何線索。」
亨利和喬治被毒殺後的幾分鐘內大家就趕到了現場,醫生就算處理過現場,但是倉促之間肯定會留下痕跡。
林衍在衣帽間搜尋,很快就找到了一封信件。
他閱讀了起來,裏面是醫生寫給另外一個人的。
醫生在信件里指代並不明確,不知道另外一個人是誰。
但信的內容是個很明顯的突破。
醫生陳述了他想通過給鄧肯先生暗中服用慢性毒藥的方法,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鄧肯的死亡偽裝成自然死亡。
畢竟人老了,早幾年死亡也不奇怪。
「我找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瓶子。裏面說不定是毒藥。」
另外一邊,律師興奮地大喊,他在翻找醫生的藥箱時候看到了五花八門的花花綠綠的可疑藥劑。
他取出其中一瓶藥劑,滴在了地板上,「噗呲」一聲地板被腐蝕出一個微小的黑坑。
林衍也走了過去,把信件遞給了鄧肯。
「現在證據確鑿了,醫生就是兇手。說不定之前的管家就是他殺的。」
律師激動地揮舞着拳頭,來回踱步分析道:「你們想,鄧肯先生曾經承諾過,在去世後會分一小部分財產給醫生,來感謝他幾年的護理。
醫生想加快獲得財產,於是密謀殺害鄧肯先生。
但是被管家發現了。管家剛想制止這一切,就被惱羞成怒的醫生殺害了。
接着僱傭兵的分析讓他很害怕。
因為亨利和喬治,兩位富有經驗的僱傭兵很快分析出了線索-「管家是被熟人殺害的。」
害怕的醫生生怕暴露,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毒害了兩位僱傭兵。可惜的是他太過緊張,沒有來得急處理好一切痕跡,被我們抓了個現行。」
坐在椅子上的鄧肯若有所思,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目光。
「有道理啊。這麼一講邏輯閉環了。」
「是啊是啊,醫生的殺人動機很明確。」
......
鄧肯慢吞吞地開了口,聲音沙啞:「謝謝律師先生的分析。沒有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如此一來,這個殺人事件就算徹底明了。殺害我管家,亨利,和喬治的,就是醫生。我真是看錯了人啊。」
他起身,向眾人示意想去休息一番,就步履蹣跚地走回臥室。
林衍全程沒有開口,他覺得剛剛發生的事情疑點重重。
「這破案也破得太快了吧。輕輕鬆鬆,物證都被搜到了,從邏輯和動機上講,律師的描述也沒錯。
可是這也太可疑了,就像是有人在背後推了一把。
信的字跡的確是醫生的沒錯,可醫生會傻到把它就放在衣帽間這麼明顯的位置嗎?
我們看到的,也許不是真相,而是背後那個人想讓我們看到的。
也許,案件需要重新梳理一下。」
此時別墅外電閃雷鳴,天空也從灰濛濛轉為變成漆黑一片。
黑暗如潮水般四面八方捲來,張牙舞爪的閃電在黑幕下扭動,就像是噬人的紫蛇。
別墅就像是颱風里的一葉孤舟,苦苦地把黑暗勉強擋在外面。
但是別墅裏面,黑暗也在滋生。
林衍覺得,兇手還在別墅里。
「是律師嗎?畢竟如果他是兇手,編出一套說辭來說服大家,讓醫生當替死鬼是最好的辦法。」
「是其他幾個人嗎?但是大家都互相不認識,沒有理由這麼做。」
他煩躁地晃了晃頭,突然想到了那位精神恍惚的女僕。
她呆在這座別墅里的時間最長,也許知道點什麼。
「咚咚咚。」
「咚咚咚。」
門開了,女僕頂着黑眼圈開了門,看到是林衍,有點驚訝但還是把他迎了進來。
「客人要喝點什麼?」
「不了,我這次找你來,是想問點事情。你應該知道管家還有兩名僱傭兵接連被殺害了吧?」
女僕倒茶的手抖動了下,滾湯的茶水抖在了她的手上。
「小心。」
林衍接過茶壺,從旁邊拿出濕毛巾把女僕輕輕地擦拭了一下。
獲取別人好感第一步,表現出對對方的關心和在意。
「謝謝。」
女僕二十出頭,低頭看着他在幫自己處理被燙傷的地方,林衍痞帥的臉龐讓她微微一紅。
她喉嚨動了動,掙扎了一番開口道:「我其實,在前天的晚上偷聽到了醫生和另外一個人的對話。
他們想謀害鄧肯先生,我匯報
第二十章 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