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剎七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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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們自動退到一旁涼涼的看戲,沒見過有哪家小姐當得這麼窩囊,對小丫鬟的淚水束手無策,急得爬耳摸腮,不斷討饒認錯。

    慕榕好不容易哄好兩個丫頭,簡直心力交瘁,扶額道,「行了行了,先干正事。」她都還沒去拜見外祖父,就先在門口懺悔了一番,要不乾脆去蕭家祠堂認罰算了?

    關鍵問題是......她幹啥要懺悔呀?

    哎,她一臉憋屈的率先走進大門,心好累。

    殊不知更大的驚嚇正在等着她,正廳外,一個拄着拐杖、顫巍巍的身影映入眼帘,慕榕驚詫得完全說不出話,委屈、傷心、愧疚、思念......種種情緒一涌而上,淚水迅速迷濛了視線。

    外祖父蕭常,跟她另一個世界的外公長得一模一樣。

    上天究竟是在開她玩笑呢,還是冥冥之中真有定數,前一世無緣再相見的親人,竟然都在這個世界重新聚首......慕榕激動地奔向前去,喊了聲「爺爺!」眼淚頓時決堤。

    蕭常是第一次見到外孫女,沒想到這女娃兒跟蕭媛小時候極為神似,見她發自內心的孺慕之情,也不禁動容,慈藹地安慰道,「好孩子,別哭。」

    墨雲霄緩步上前見禮,規規矩矩的喊了聲,「雲霄見過爺爺。」他跟小女人自然是一個輩分,她喊什麼,他跟着喊准沒錯。

    雖不知為何慕榕如此激動,但見她哭成淚人兒,還是不免心疼,掏出帕子為她拭去滿臉淚痕,安慰地捏捏她的手,動作親密自然。

    蕭常雖老態龍鍾,但精神瞿鑠,目光炯炯,欣慰地頷首道,「墨王殿下既是榕榕的夫婿,老夫便喊你一聲霄兒吧。」


    他一生遠離朝堂,不欲子孫與皇室有任何牽連,原本是不樂見這樁婚事,當初慕榕嫁給墨王的消息傳到青鳶山,他還發了一頓脾氣,悶悶不樂了好幾天。

    如今看到墨雲霄似是真心疼惜這個外孫女,他也寬慰了幾分。兒孫自有兒孫福,他藏了大半輩子......只怕命定的時機已至,人終究不能勝天,該來的總是會來。

    蕭常命人在正廳擺了席面,和幾個小輩一同用膳,向來冷清的蕭家大院一下子熱鬧起來,話題多半圍繞着慕敬和蕭媛打轉。

    慕榕乖巧的坐在蕭常身邊,好奇的問道,「爺爺,老頭子......呃,我爹他小時候是怎麼樣的?」她心虛一笑,書呆子三個字差點脫口而出,這可是大不敬啊。

    蕭常不以為忤,捻須笑道,「敬兒年幼時,個性和安兒一模一樣,急公好義,心懷家國天下,都是難得一見的棟樑之才。經過這數十年朝堂歷練,若還能秉持初衷,不忘本心,也不負蕭家家訓了。」

    「安兒?」慕榕疑惑道,「爺爺是說我大哥?」慕安就一飄逸出塵的仙人,跟急公好義哪裏沾得上邊?

    蕭常呵呵一笑,「爺爺說的是雲淮安,世人稱他永安方丈。雲家老兒將他送來蕭家上家學,可他一心向武,沒幾年就隨着當時的白馬寺方丈雲遊學藝去了。」

    慕榕不着痕跡地與墨雲霄對望了一眼,細心夾了塊魚片豆腐,放到蕭常面前的瓷碟,不經意地說道,「原來還有這麼一段淵源,難怪永安大師一聽說娘親偶感風寒,就送來安神香,說是能清心凝神,原來還有這麼一段同窗的過往。」

    蕭常持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頓,目光淡然,並未多言。反倒是慕陽一臉疑惑道,「娘親從不用安神香,怕是辜負永安大師好意了。」

    始終靜默不語的墨雲霄眸光閃動,朝着還想開口的慕榕微微搖頭,她一會意,便東拉西扯的淨說些家常瑣事,一場家宴平靜無波的落幕。

    臨起身時,蕭常望着墨雲霄,恬淡地笑道,「霄兒,你若無事,陪老夫下盤棋如何?」

    墨雲霄頷首道,「是,樂意之至。」一老一少轉移陣地前往書房,慕榕還有話想問慕陽,便纏着他在小院閒嘮嗑。

    小蕊給兩人沏了壺杏花茶,高高興興的跟朱兒說悄悄話去了。

    慕榕望着小蕊出挑的身影,若有所思道,「三哥,你老實說吧,你帶小蕊去白雲山,果真只是拜見師門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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