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譚幽!」
謝音柔嚇得尖叫出聲,身子不停的抖,是害怕還有藥效的作用,她死死咬着牙,刀尖就死死抵着她面頰,只稍輕輕一用力便能戳破,她害怕極了,此刻,她甚至都能感受到,謝譚幽手下已經在加大力度。
若容貌一毀,這一生才是都毀了。
可這種時候,她體內卻仍舊燥熱,折磨的她已經快受不了,說話都是哆哆嗦嗦。
她厭惡自己現下模樣,又恨謝譚幽,卻又不得不低頭。
瞧着謝譚幽眼眸里的洶湧殺意和絲毫不怕旁人闖進來的模樣,謝音柔也是真的怕了,聲音近乎哀求:「別殺我,我真的不想死。」
「那我就想死嗎?」謝譚幽聞言,雙眸發了狠,「你給過我一條生路嗎?你逼我欺辱我之時,可有想過我也不想死?」
「你欺負銀杏之時,可有想過她也不想死呢?」
「還有周嬤嬤和月歡,她們又想死嗎?」
「這些人,你和你娘何曾想過放她們一條生路呢?」
謝譚幽語聲冰冷卻又克制不住的哽咽,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這一刻她真的很想殺了謝音柔,用一把火燒了整個相府,與這些狼心狗肺之人同歸於盡!
可她還有半分的理智,她現在還不能死,她要找到秦氏殺害母親的證據,弄清楚三年前定國將軍府的那場大火,敢屠殺整個定國將軍府之人,絕對不會就是一兩個人,她要一步一步的將真相查明,然後將所有兇手揪出,絕不放過任何一人!
而她也需要謝音柔,助她解除她與雲啟的婚約。
她要嫁給燕恆,借燕恆之權步入朝堂!
然後報仇雪恨!
她要站在頂峰,俯瞰曾經敢欺辱她之人,將所有所有的人踩在底下。
謝譚幽喉嚨發脹,終是閉了閉眼,手起刀落,刀尖沒入謝音柔肩骨,不消一瞬,鮮血便簌簌湧出,謝音柔疼的慘叫出聲。
謝譚幽只淡淡看着她,擦去臉頰上的血跡,她道:「謝音柔,我一定會殺了你的。」
等她除去婚約,不再需要謝音柔,她一定親手殺了謝音柔。
這個與她從小一起長大,幼時總是跟在她身後,溫柔喚她長姐之人。
可惜,她是條養不熟的白眼狼。
母親待她如親女,多番護她,給予她一個庶女不該享受的嫡女尊榮,她卻不知感恩,在母親去後多次出言侮辱詛咒。
既是白眼狼,豈有不殺之理。
有腳步聲靠近,謝譚幽深深看了謝音柔一眼後收起匕首,推開最近的一扇窗戶,看了看高度,一咬牙還是跳了出去,臨走前還不忘吹滅燭火,頃刻間,屋內黑沉沉一片,只有女子低低喘吟氣息。
*
回到蘭香院,謝譚幽并未入睡,而是靜靜望着前院的方向,看着黃橙橙的光亮一點一點暗下,閉眼長嘆。
她知道,明日一過,謝音柔就會沒事了,一切都會恢復平靜,什麼都不會變,就像她,還是雲啟的未婚妻。
只是胃裏翻江倒海,噁心的難受。
腦海中忽然又浮現出今夜雲啟的言語。
講真,若不是他和謝音柔背地裏有不清不楚的關係,她都要信了,自己曾經是否與雲啟有過一段單獨的卻被她遺忘了的記憶。
她雖未經男女之事。
卻也知曉,如果一個男人愛一個女子,是絕對不會再多看旁的女子一眼。
所以,她肯定,雲啟不喜歡她。
謝譚幽就是有些不明白,雲啟為什麼能說出那些話來,她不確定他是不是在騙她,因為,她腦海深處確實也有一些如夢般的記憶。
想不明白,她乾脆到床上躺着,近幾日,她發覺身子已經比之前還要虛弱,她怕再着點涼又會像在青龍寺那般昏睡半個月甚至一兩個月。
每每昏睡,她也不知怎麼回事,昏睡前就像前腳已經踏入了鬼門關,醒來後身子總格外的輕鬆,如大病痊癒一般,可還不滿一月虛弱之感又隨之而來。
很多時候,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沒睡好。
畢竟,那三年來,她時常做噩夢,總被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