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世彥一句媳婦旺夫的話,差點兒讓蘇維忠落下淚來。
當年孫氏在生下蘇安瑛之後就得了癆病,這種病人稱「謝花癆」。
據說是生了閨女會得,如果生了兒子就沒事兒。
所以當孫氏去世之後,不少人就背地裏說,蘇安瑛命不好,克親。
尤其是韓氏過門十幾年,接連生出四個閨女,一個男孩也沒有,有的人就說,這都是蘇安瑛妨克的。
那些年雖然明面上破除封建迷信,可人們骨子裏的思想還是根深蒂固的。
蘇維忠自然是不信這些,可架不住有人這麼想啊。
再加上蘇家這情況複雜,前一房後一窩的,不少人家都打憷,所以給蘇安瑛提親的人少。
那幾年,蘇維忠因為蘇安瑛的親事,不知道愁出了多少白頭髮。
所以別人一給介紹許世彥,蘇家這邊很乾脆就點頭同意了。
眼見着閨女出嫁後,日子過得越來越好,蘇維忠這心裏別提多高興了。
如今許世彥又親口說出蘇安瑛旺夫的話,算是徹底打碎了蘇維忠的心結。
「老二,你家瑛子有福啊,找了個好女婿。」
作為兄長的蘇維誠,對弟弟的心結再清楚不過,當即拍了拍蘇維忠的肩膀,以示安慰。
「瑛子嫁過去就有了娃,又分家單過,小日子越來越好。
你啊,往後就啥都不用操心了,有姑爺護着呢。」
「是啊,我們家瑛子有福氣着呢。」蘇維忠咧嘴笑了起來。
男人們說說笑笑隨意閒聊,越聊越起勁兒,越說越熱鬧,到後面頗有些欲罷不能之勢。
要不是韓氏等人做好了飯菜招呼他們吃,這些人怕是能一直嘮到晚上去。
飯菜擺上,依舊是分成東西屋兩桌吃飯。
東屋這邊拎上兩瓶酒,男人們推杯換盞的喝起來,一直喝到了天黑。
到最後,一個個喝的東倒西歪,幸虧兩家離着近,幾步路就到了,馮氏架着蘇維誠回了家。
這邊,蘇維忠也喝的不少,直接倒頭就睡。
許世彥被灌了不少酒,也是坐在那兒直迷湖。
韓氏一看,索性安排着爺倆在東屋睡,她領着五個閨女去西屋睡,正好娘幾個晚上還能嘮點兒知心嗑兒。
許世彥陪着蘇安瑛,在娘家住了三天,中間許世彥領着媳婦去周家那邊,看望了姥娘。
老人家早些年受了些打擊,年紀大了神智不清楚,時而清醒時而湖塗。
見了許世彥和蘇安瑛倒是記得,還說了一陣子顛三倒四的話。
許世彥的大舅二舅都在大營,見了許世彥倒是挺親,得知許世德臘月二十六結婚,也都說到時候肯定去喝喜酒湊熱鬧。
臘月初六下午,小夫妻兩個告辭離開蘇家,坐車返回。
冬日裏天黑的晚,進村時,天都黑了。
大房子地處偏僻,還沒通電,晚間都是用煤油燈或者蠟燭。
如今這年月多數人都很節儉,哪裏捨得晚上不睡覺點燈熬油?一般都是早早就休息了。
可今天一進村子,明顯就感覺出不太對勁兒,好些人家都透着亮光,而且村口還有民兵扛着槍巡邏。
「春明、建設,這是咋回事兒啊?你們咋都出來巡邏了?」許世彥一看是楊春明,忙問道。
《大明第一臣》
「幼,三哥,你這是從哪兒回來啊?這大晚上的還領着嫂子在外頭轉悠啥?趕緊回家。」
楊春明也認出許世彥了,急忙就攆着許世彥回家去。
「不是,到底出啥事兒了,咋看着你們都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呢?」
許世彥越發奇怪,這咋看着像是來敵人的模樣?
不會是真有什麼情況吧?不對啊,都什麼年月了?
「三哥,你這幾天沒在家麼?各地方都傳遍了你不知道?」趙建設一臉好奇的湊過來,問道。
「我陪你嫂子回大營了,這幾天都不在村里啊,咋了?」
許世彥一頭霧水,搞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