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幾天就小年了,過完小年老四娶媳婦,咱家得殺豬辦酒席,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呢。
這陣子你們就別去山上了,在家幫幫忙,好好操辦老四的婚事,成吧?」
周桂蘭知道,兒子大了不能硬來,打罵都沒用,只能把兒子推的更遠。
所以周桂蘭採取懷柔政策,放軟了語氣,一字一句里透着關心和懇求。
許世彥原本的打算,就是想趁着還在大房子的這段日子,儘可能多的打一些獵物,多攢點兒錢。
這邊地方偏僻人口少,山上獵物多,而且他手裏還有槍,有狗。
等年後搬走,槍和狗都得還給大隊,就沒這麼便利的條件了。
東崗那邊人口密,野獸少,也沒啥機會再打獵。
但老媽那些話也有道理,這一陣子他們兄弟沒少折騰,村子裏不少人都看着眼紅。
一個村里,不光都是好人,也有壞的。
許世彥雖然不怕那些人背地裏搗鬼,可怎麼也得顧忌着父母這邊,不能讓老人太擔心了。
老媽一顆愛子之心,許世彥怎麼能不理?沒辦法也只好答應了。
「媽,我們知道了,以後我們都消停的在家,幫忙操辦婚事。」
幸好最近確實弄了不少東西,黑瞎子膽就好幾個呢。
再加上各類皮張啥的,賣了錢兄弟五個分,大概每家也能分好幾百了。
行啊,人得知足,太貪心了容易出事,那就停下來休息算了。
許成厚一頓罵,周桂蘭一番哄。
夫妻倆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總算把這些日子打獵上頭的兒子們,都勸住了。
許世彥兄弟幾個都答應了,除去那幾個夾子過幾天得去看一下,再絕對不上山打獵。
老兩口這才放下心,一家子又恢復了往日溫馨和睦。
這個年月,說是操辦婚事,實際上並沒有多少事情要做。
如今這時候可沒有說結婚必須給買房子的,家裏房子多的,收拾出來一間做新房。
像許家這樣三間房,屋裏都對面炕的,就把東屋北炕收拾出來給小兩口。
換成家裏條件困難的,一鋪炕睡一家子人,一樣也得結婚。
許成厚會木匠手藝,許世先、許世安也都跟着學了點兒,所以家具也不用找木匠打。
這年月的家具就那些樣式,沒啥困難的。老爺子入冬開始就動手,早就把家具做好了。
被褥什麼的也不用操心,周桂蘭早早地就準備了棉花和布匹,被面就用許世彥從通化帶回來的。
兩鋪兩蓋也不多,周桂蘭領着閨女和兒媳婦,老早就給做出來放到炕琴上面了。
最後,也就剩結婚當天的酒席需要忙活一下了。
這也容易,許家養了兩頭肥豬,趕在臘月二十五殺一頭。
再加上許世彥之前送回來那麼多肉,還有最近上山打的,辦幾桌酒席那還不輕輕鬆鬆?
需要採買的,也就是酒席上的糖果、煙酒等。
於是,趕在小年這一天,許家兄弟幾個從大隊借了馬爬犁,帶着他們前陣子弄得各類皮張、熊膽等,去縣城了。
東江沿大隊靠着頭道松花江,江水一路向北,在湯河口與湯河交匯,之後向北流經縣城西。
所以,從東江沿到縣城,以前夏天還有種辦法,放排。
木頭綑紮在一起做成木排,順水流下去就能到縣城了。
以前有人去縣城賣柴禾,多數都是這個辦法,木排上也可以坐幾個人。
這種方式有一定的危險性,隨着公路的修建,慢慢就沒有人放排了。
到冬天就比較容易了,直接用馬爬犁拉着人,沿着冰封的江面往北跑就是。
冬日裏,大江上冰面一米多厚,別說是走人了,開車都沒問題。
從大房子沿着大江一路向北,馬爬犁跑的飛快,兩個半鐘頭,到地方了。
這樣比從步行到松江河,再從松江河坐車去縣城更快,時間也自由。
馬爬犁到了縣城西的大橋下停住,大堤太陡爬犁上不去,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