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孝騫造燧發槍和火藥的初衷是自保防身,經歷過刺殺後,自己的生命比什麼都重要。
他沒想過會被朝廷徵用,他以為大宋的火器已經發展到一定的程度了,應該不會稀罕自己造的這些小玩意兒。
沒想到自己終究還是弄出了超越時代的東西,大宋的火器如今只處於比較原始的階段,燧發槍的面世,對當今的戰爭影響甚遠。
尤其是火藥,趙孝騫造出的火藥是配比最佳,威力最強的那種,與大宋的所謂火藥威力簡直天壤之別。
不誇張的說,只要與軍陣搭配得當,它可以決定一場戰爭的勝負。
但遺憾的是,趙煦竟然說「可否保大宋疆土不被遼騎所犯」。
趙孝騫有點想笑。
大宋的官家和臣子其實早已失了進取統一之心,這是無可辯駁的事實。
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大概是從太宗那時便開始了吧。
高粱河之敗,雍熙北伐之敗,君子館之敗。
太宗親自參與指揮的三場大敗仗,打得大宋服服帖帖,那位著名的楊家老令公,也是戰死在雍熙北伐這場戰役中。
後來真宗時期的澶淵之盟,更是徹底將大宋的脊樑打斷,從此大宋再不敢言兵,對遼國一味妥協忍讓,要啥給啥。
漸漸地,大宋君臣對遼國已形成了一種固有的概念,那就是「遼人不可敵」。
進取?統一?
不,大宋只想苟安。
苟安的念頭不是南宋才有的,是澶淵之盟以後便有了,一個國家的君臣上下皆已失了進取之心,哪怕割據政權都保不住多久,北宋變成南宋是歷史必然。
所以趙孝騫如今造出了燧發槍和火藥,趙煦的問題竟然是「可否保遼騎不犯」。
聽聽這話
明明手握殺人利器,卻習慣性雙手抱頭蹲下。
脊樑斷了,勇氣沒了,給他一顆核彈都沒用。
趙煦的問題,趙孝騫沒法正面回答,他怕自己忍不住說出難聽的話,惹得龍顏大怒,給自己招來麻煩。
沉吟片刻,趙孝騫問道:「官家可曾發現,這種火槍雖然犀利,但缺點也很嚴重,比如填藥裝彈的時間過長,射程不夠理想等等。」
趙煦想了想,點頭道:「沒錯,朕也想說,又怕折了子安的銳氣」
趙孝騫扯了扯嘴角,你特麼還怕折別人銳氣,你倒是拿點銳氣出來呀。
「射程的問題,還是那句話,槍管內刻劃膛線,但有點困難,約莫一年半載能解決,至於填藥裝彈時間過長的問題」
趙孝騫遲疑了一下,道:「臣請官家賜臣臨時指揮之權,臣讓這五百餘將士重新演練一遍,遇敵騎衝鋒時如何處斷。」
趙煦眉梢一挑:「子安還有這本事?好,朕允爾指揮之權,這五百火槍兵任爾調遣。」
趙孝騫謝過之後,轉身面朝那五百火槍兵,沉聲道:「諸將士聽令,五百人馬上分為三部兵馬,三部人數均等。」
五百人遵令而行,在營官指揮下,迅速分為三個部分,每個部分人數大約一百六十餘人。
趙孝騫將三個部分命為三個小隊,然後令第一小隊面朝草靶一字排開,單膝跪下端槍瞄準。
與此同時,第二和第三小隊站在後方迅速填藥裝彈,第一小隊擊發後立馬後撤,繼續填藥裝彈,而第二小隊補上位置,單膝跪下擊殺,緊接着後退,第三小隊繼續補上
擊發之後撤回隊伍末尾的小隊也不閒着,一邊整隊一邊繼續填裝。
空曠的校場上,已聽得槍聲不間斷地響起,幾乎沒有停歇之時,經過三支小隊連射五六輪後,趙孝騫終於下令停止。
然後趙孝騫轉身朝趙煦行了一禮,默默地走到他身側。
趙煦和軍中一眾將軍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校場上仍未消散的硝煙,再看遠處已被打得東倒西歪殘破的草靶,不由目瞪口呆。
「這這是什麼戰法?」趙煦吃吃地道。
「官家,此為『三段射擊式』戰法,嗯沒錯,又是臣想出來的小玩意兒。」趙孝騫面不改色地道。。
第七十八章 新式戰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