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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白抬腳出了門,卻站在門口怔了好一會兒,腦海里都是謝蘊剛才的話,她找來當真只是為了解決自己惹下的麻煩嗎?
她也是在意皇上的處境的嗎?
「統領?鍾統領,您站這裏幹什麼呢?」
有禁軍見他木頭似的戳着忍不住喊了一聲,鍾白被迫回神,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回去看你的門,要是讓人進去我饒不了你。」
「人都走了。」
鍾白一愣,這才扭頭看了眼周遭,雖然還有人繼續靜坐請命,可鬧事的那幾個老臣卻已經不見了影子。
「誰攆走的?有點本事啊。」
「不是我們,是蕭大人出面勸了幾句。」
「蕭大人?蕭家那個蕭大人?」
「是。」
鍾白一時間五味雜陳,也不知道對方此舉是單純地想為殷稷解圍,還是又在謀劃些別的。
他嘆了口氣,算了,不想了,人走了就是好事,至少殷稷不會被打擾,只是太醫說了,要是天亮之前還不醒……
他推門進去,太醫正聚在一起商討藥方,蔡添喜帶着玉春候在床邊,打從殷稷又暈厥過去,他們誰都沒能睡一個好覺。
他看了看蔡添喜花白的頭髮,心生不忍,抬手就給他拽掉了一根,蔡添喜猝不及防叫喚出來,一扭頭瞧見是鍾白頗有些哭笑不得:「鍾統領,您這是做什麼?」
鍾白訕訕縮回了手,他就是一時沒忍住:「我是想說讓您下去歇歇,這裏我看着就行。」
蔡添喜下意識搖頭:「皇上不醒,我怎麼睡得着……」
他說着看了眼玉春,卻見那小子已經靠在床頭睡了過去,他抬腳就要踹,被鍾白攔下了:「讓他睡吧。」
蔡添喜嘆了口氣:「也罷……」
他抬眼看了眼外頭深沉的夜色,嘴角溢出苦笑來:「你說,這好好的南巡怎麼變成了這樣。」
鍾白想起了謝蘊,南巡變成這樣不都是因為她嗎?
對方那番話又浮現在了腦海里,她說她從未想過要殺殷稷,對他下殺手的人當真另有其人。
他告訴自己對方不可信,可還是忍不住猜測,這船上會不會真的還混雜着旁人呢?
「蔡公公,你說這麼大的混亂,真的是三個人能做出來的嗎?」
「不敢妄言,但我是不願意相信的。」
他說着嘆了口氣:「只是說這些也沒用了,外頭那些人都認定了是她,就算有人查出來是另有真兇,他們也不會信的,只會覺得是皇上在蓄意包庇。」
鍾白沉默下去,剛才謝蘊也說了這番話,她說想要解決這件事唯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先殺了她平息眾怒,讓幕後黑手以為大局已定,而後再由他們暗中查探,將人抓出來。
他抬手揉了揉太陽穴:「謝姑娘啊……」
你真是給我出了個難題,是聽主子的話讓他安心;還是違逆他的意思真正的幫他一把呢……
他陷入兩難,只能看着殷稷的臉發呆,卻冷不丁瞧見他眼瞼動了一下,他騰的站了起來:「皇上,您是不是醒了?」
蔡添喜被驚動:「皇上醒了嗎?」
鍾白不敢確定剛才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只能一眨不眨地盯着看。
許久後,那雙眼睛顫巍巍地睜開了,鍾白大喜過望,一時間竟然激動得沒能說出話來。
倒是蔡添喜喊了一聲:「太醫快來,皇上醒了。」
太醫連忙湊了過來,輪流去給殷稷診脈。
殷稷還不知道自己睡了近乎三天,只覺得渾身疲軟得厲害,連睜眼都有些費力,靜靜緩了片刻才稍微精神了一些,一抬眼卻見鍾白滿眼通紅:「你這點出息,多睡一會兒而已,慌什麼?」
「那是一會兒嗎?太醫都說了,你要是天亮之前還不醒,就有可能被燒成傻子,這多嚇人啊!」
蔡添喜看了他一眼:「統領,慎言。」
殷稷嘆了口氣:「罷了,他素來如此。」
太醫輪番診完了脈,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