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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添喜心裏一跳,他畢竟也是薛京的長輩,被他看見自己如此狼狽,心裏多少有些難堪。
但他強撐着沒露出來,若無其事道:「不讓你來,你又來,什麼時候來的?不是說走了嗎?」
薛京抬腳走近了一些,目光一瞥看向老安王離開的方向:「剛來,那是誰?怎麼還抬着?」
剛來?
蔡添喜心裏一松,剛來就好,他仗着夜色黑,對方瞧不見他,頓時自在了起來:「是老安王,之前營地遭了刺客,他斷了幾根骨頭,走不了路了。」
薛京仍舊看着那頂軟轎,木木地哦了一聲,蔡添喜不想讓他多看,輕咳一聲轉移了話題:「找我什麼事?你怎麼又回來了?」
「清明司的探子送了個消息過來,但不能告訴乾爹你,遭刺客的事我也聽說了,所以來看看乾爹你有沒有受傷。」
蔡添喜心口一熱,剛才那點委屈頓時不翼而飛,他想拍拍薛京的肩膀,可看見遠處有禁軍正在巡邏,手便沒能抬起來:「我好好的,刺殺哪還能衝着一個奴才來?你快去御前伺候吧,這一晚上又是刺殺又是鬧蛇的,出了不少事,說不定還得你搭把手。」
「鬧蛇的事兒查清楚了,皇上正審着主使呢。」
蔡添喜一愣:「這麼快?是誰啊?」
中帳。
蕭寶寶臉頰漲得通紅,睡夢中緊緊抱着自己的枕頭,雖然睡得很不安穩,可卻一直沒醒,哪怕被內侍從自己的營帳抬到了這裏來。
鍾白扭着頭,看都不敢看一眼。
殷稷臉色鐵青:「你們確定是她?」
「不能出錯,當時在蛇群附近發現她們主僕時薛司正就覺得不對勁,派人跟上去了,人證物證都有……就是這叫不醒,怎麼審啊?」
殷稷拳頭握得咯吱響,他以為蕭寶寶雖然任性驕縱,骨子裏卻還是有一點良善的,卻沒想到她竟然能對自己的救命恩人做出這種事來。
惡毒,狠辣,毫無人性!
「潑醒她!」
蘇合連忙求情:「皇上恕罪,娘娘不是裝的,她真的發燒了,一睡下就燒起來了,奴婢去請過太醫,可是太醫都不在,您不能潑水,她會病得更厲害的。」
蕭寶寶發燒了?
真可笑,重傷撕裂的沒發燒,他這新受外傷的也沒發燒,蕭寶寶一個作惡的,竟然發燒了?
鍾白忍不住嘀咕:「這算不算畏罪發燒啊?」
殷稷瞥他一眼,鍾白連忙閉了嘴,可不過短短兩個呼吸就又忍不住了:「皇上,這到底怎麼審啊?這也沒出人命,要不……」
殷稷擰眉就看過去,唬得鍾白連忙捂上了嘴:「臣不說話了。」
殷稷懶得理他,可「出人命」那三個字卻說得他心驚肉跳,如果真的出了人命,他該怎麼辦?這世上就一個謝蘊,誰能賠給他?!
他臉色徹底冷下去,看向蘇合的眼神凌厲兇悍:「縱蛇的罪,你和你主子,認不認?」
蘇合渾身一抖,殷稷這麼問就是不打算給蕭寶寶時間緩衝了,如果自己主動揭發,興許還能有一條生路。
但那條路她不能走,蕭家勢大,想要對付她的家人易如反掌,所以她只能把罪責都攬在自己身上,如此一來她雖然活不了,可家人會被蕭家厚待。
可她也才十八歲,正是最好的年紀,就這麼去為別人死,她心裏也是不甘心,也是畏懼的。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她只能砰砰磕頭,試圖為自己掙一線生機。
殷稷卻絲毫憐憫也不曾施捨,他看向鍾白:「她不肯認罪,你來說。」
鍾白捂着嘴眨了眨眼,殷稷額角一跳,抓着奏摺砸了下來。
鍾白連忙左跳一步躲開,舉手投降:「別生氣別生氣,她認不認罪無關緊要,禁軍什麼都聽到了,來人……」
他擊了擊掌,兩名禁軍並排走進來,跪地候着。
鍾白:「來,說說你們聽見了什麼。」
禁軍一抱拳道:「回皇上,小人親耳聽見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