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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硯出了幽微殿,一路往乾元宮去,裏頭安靜得過分,宮人都被遣了下去,只有玉春守在門口,見祁硯來連忙快走兩步迎了上來。
「皇上可在?勞煩公公通傳。」
玉春有些為難:「皇上今日興致好,和鍾統領在飲酒,方才似是有些醉了,怕是……」
祁硯怒火中燒,謝蘊死裏逃生,殷稷卻興致好地在這裏飲酒?
他咬牙切齒道:「去通傳!」
見他不似往日清冷模樣,玉春也不敢推脫,只能硬着頭皮進了正殿,卻是一推開門就看見鍾白躺在地上醉得不省人事,殷稷卻不見影子。
「皇上?」
玉春小聲喊了兩句,見無人回應只能大着膽子進了內殿。
內殿沒有點燈,窗前的軟塌上卻有道黑漆漆的影子,玉春琢磨着那應該就是殷稷,只是看了半天也沒見動彈一下,怎麼看都是睡了。
他不敢驚擾,只能退了下去。
「大人見諒,皇上已經睡下了,不如您明日再來……」 記住網址m.42zw.la
「再去通傳。」
祁硯冷聲道,平日裏他雖然並不喜歡與人多言,可行事風格也絕對說不上強硬,這般不顧他人處境,一意孤行,簡直是前所未有。
玉春苦了臉,想拒絕可看着他的臉色又說不出口,只能硬着頭皮又進去了一次。
殷稷還靠在軟塌上,和剛才進來時看見的樣子並無區別,玉春愁苦地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兩步,腳下卻不慎踢到了酒罈子,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這一碰撞,到處都是幾里哐啷的碰撞聲。
玉春被嚇得僵在原地,殷稷倒是被吵醒了,語氣含糊:「怎麼了?」
玉春如蒙大赦:「皇上您醒了?是祁大人,他在門外非要見您,奴才已經推脫過兩回了,他就是不肯走。」
殷稷已經許久沒喝過這麼多了,眼下腦袋疼得厲害,可祁硯不是無事生非的人,這麼着急想必是出了什麼緊要的事。
「讓他進來吧。」
玉春連忙應聲,卻是先摸出了火摺子,將內殿的燈一一點上,隨着光亮起來,地上成片的酒壺酒罈逐漸清晰。
祁硯進來時就看見了這幅場景,他額角狠狠一跳:「皇上還真是好興致!」
殷稷反應略有些遲鈍,好一會兒才琢磨過來祁硯這語氣不對,他揉了揉額角:「你這是還在為徐功的事生氣?朕說過了,自有道理。」
「那謝蘊姑娘呢?皇上打算如何處置?就這麼關在幽微殿裏,由着人磋磨嗎?」
提起謝蘊,殷稷的酒意越發濃重,他原本以為自己喝得已經夠多了,現在卻覺得他還能再喝一些。
他抬手去摸索身邊的酒罈子,摸到一隻還有些重量,便提起來仰頭灌了兩口。
「她的事,與朕何干……」
祁硯忍無可忍,一把將酒罈子拿開,狠狠砸在了地上。
巨大的動靜將醉酒中的鐘白都驚醒了,他從地上跳起來,本能地伸手去拔刀:「怎麼了?護駕,保護皇上……」
他踉踉蹌蹌走了兩步,又一頭扎在地上睡了過去。
殷稷也安靜下來,被祁硯這麼一鬧,他醉意也散了兩分,盯着地上那四分五裂的罈子看了又看,目光才移到祁硯身上:「你放肆。」
祁硯冷笑一聲:「皇上若要治罪,臣絕不求饒,今日只想問你一句話,謝姑娘的生死,你到底管還是不管?」
殷稷思緒有些混沌,卻仍舊聽出了這話里藏着內情,他不自覺坐直了身體:「什麼意思?」
「今日有人闖了幽微殿,險些將謝姑娘縊死。」
「什麼?!」
殷稷悚然一驚,騰地站了起來,「她怎麼樣?誰做的?!」
太后兩個字就在嘴邊,祁硯卻掙扎許久都沒能開口,不只是因為他答應過謝蘊,不提幕後黑手,還有一個原因更重要,那就是殷稷之前曾向王家低頭。
若是他已然屈從於王家,那荀家呢?
同為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