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模樣。
探春愣住了。
其實,三春之間的矛盾也是由來已久了,算起來應當是從賈母過世之前開始的。當初,賈母雖病入膏肓,卻好賴還能強撐一段時日,偏探春不知道出於何等心理竟是明里暗裏的唆使寶玉衝到賈母面前將一切都捅了出來。自然,在這件事兒上,寶玉也有過錯,可探春無疑才是真正心懷惡意之人。若單單只是這麼一件事兒,迎春和惜春還不會有這般大的反應,只因其後探春又暗中做了不少手腳,一副拿旁人當傻子的高傲模樣。
偏生,這世上沒甚麼人是真正的傻子。
「四妹妹這是怎的了?可是氣我多日不曾來瞧你?」探春尷尬了一會兒,不過還是強自扭曲了惜春的意思,只掩嘴笑道,「四妹妹還是同小時候一個樣兒,我還記得以往大傢伙兒總說你是個怪脾氣的。」
惜春聽了這話,側過身子瞥了探春一眼,冷笑道:「我原就是怪脾氣,怎麼比得上賈三姑娘這般好脾氣好能耐的?您也別拿我這等怪脾氣的人同自個兒比,免得污了您!」
一旁的迎春悄悄的拉了拉惜春的袖口,用眼神示意她少說幾句。惜春只癟了癟嘴,再度扭過頭不再言語。見狀,迎春遂道:「三妹妹也別在意,四妹妹年歲小,大家都寵着她縱着她,她也沒甚麼壞心眼,只是小孩子脾氣罷了。三妹妹,你不會怪她罷?」
「怎麼會呢?」探春愈發繃不住面上的笑容了,因而只略低了低頭,遲疑了片刻後,仍上前走了兩步,湊到了迎春、惜春姐妹倆的身邊。可惜的是,即便是脾氣最好的迎春,這會兒也拉着惜春往旁邊挪了兩步,雖不是很刻意,卻仍被諸人看在眼裏。
「璉二嫂子。」惜春索性回瞪了探春一眼,旋即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了王熙鳳身畔,撒嬌般的道,「嫂子,巧哥兒她又欺負我了。」
王熙鳳笑道:「喲,你這一天告個十七八回狀的,叫我可怎麼辦?要不然,你去把巧哥兒騙過來,我拿大棒子揍她一頓?」
「不不不,還是算了罷。」惜春被唬了一跳,忙急急的擺手,一副生怕王熙鳳真的揍巧姐的模樣。
迎春這會兒也撇開了探春,走到了惜春身邊,毫不留情的揭穿了惜春:「璉二嫂子別聽四妹妹胡說,明明她極為樂意被巧哥兒欺負,整日裏隻眼巴巴的湊上去。這不,前段日子囂哥兒在時,巧哥兒壓根就沒空理會她,她在我這兒哭了好幾日,只說巧哥兒不喜歡她了。」
「姐姐你真壞!壞透了的壞!」惜春不甘心的嘟起了嘴,還把原本略顯圓潤的臉皺成了包子褶子,倒是惹得王熙鳳又是一陣大笑,一旁的李紈也跟着抿嘴笑着,好一副和樂融融的溫馨場面。
這人也見到了,話兒也說完了,甭管是目的達成了一半的李紈還是完全沒有任何進展的探春,都不得不告辭離開。不然又當如何?主家又沒留着用膳,她們不走,難不成等着主家趕?還真別說,就王熙鳳那性子,絕對幹得出來。
只不過,臨走前,王熙鳳當着李紈和探春的面笑着道:「蘭哥兒的事兒我會放在心上的,可還是那話,一切都得等出了孝再說。」
李紈倒也罷了,儘管她今個兒來賈府是為了兩件事兒,可有一件事兒辦妥當了,她也算是不虛此行了。可探春卻是帶着滿腹憋屈憤憤然的離開了賈府。
出孝,出孝!甚麼都能扯到出孝!
坐上了青布騾車,探春起初只是恨恨的扯着手裏的帕子,旋即卻不由的捂住臉無助的哭了起來。怎麼就落到這個地步了?明明先前還是好好的,甭管是在榮國府那會兒,還是剛被救出刑部大牢時,賈府上下的人都對自己不錯,可為何……
茫然的下了騾車,探春低着頭走進了自家暫住院子的胡同里。這是當初離開賈府之後,寶玉暫租的院子,很小很簡陋,一開始探春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問了之後才知曉,這院子是寶玉的一個朋友借出來的。因着只是暫住,寶玉不介意,她自然也無話可說。可也因着院子在胡同深處,以至於騾車根本就進不來,每當她要出門時,都要穿過彎彎曲曲的胡同,走到外頭街面上才能僱傭到騾車。
「這就是先前剛搬來那戶人家的姑娘罷?她今個兒可算出門了,先前連着好幾個月也沒見她出來一次,我還當是她腿腳有毛病呢!」
「大戶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