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李紈,要不然若是賈母或王夫人說了那話,她是萬萬不敢直接嘲諷回去的。
&這些?那三丫頭呢?」
&妹妹……」
&兒媳婦兒,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說。不怕你惱,就你那點兒算計,在我老婆子跟前壓根就不夠看!」賈母死死的盯着李紈,若說她是看不慣王夫人,可卻還沒有恨不得王夫人去死的地步。要知道,一旦王夫人出了事,賈政至少要守一年妻喪。且看賈赦就知曉了,續弦是無論如何也比不上原配的,再說了,王夫人是王家嫡長女,同王子騰是嫡親的兄妹,一旦斷了這門親,二房算是徹底沒了同大房的一拼之力。因此,王夫人絕不能死,至少如今不能。
可反過來說,李紈卻是無關痛癢之人。
&說,都是我的錯……」這話才剛一出口,李紈就得到了來自於賈母的森然眼刀子,立刻壓下了到了嘴邊的道歉之話,快速的將出了後頭的事情,「三妹妹聽我的話,果然在次日改了口。我原想着以太太的能耐,縱是三妹妹改了口,也定能將事兒圓回來。且太太是個慈悲人,頂多也就責罵鳳哥兒、三妹妹幾句。可我不曾想到,這事兒竟成了真。我怕了,我擔心三妹妹會記恨我,故意隱瞞了這事兒,還在她跟前說了好些個難聽的話>
&是想趁機逼死三丫頭,對罷?」賈母冷冷的看着李紈,語氣里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且不說嫡庶之爭,你就是打算用言語逼死三丫頭。這樣,三丫頭死了,這事兒也就不了了之了,是罷?」
&不,我不是……」
&嘴!你還說你不是狠辣之人,我看你簡直就是喪盡天良!教唆小姑子,意圖逼死小姑子,這些也就罷了,你可曾想過,今個兒若是三丫頭真的死了,這事兒要如何收場?的確,旁人必不知道你的謀劃,只以為你是無辜之人,那事兒就會落到王氏頭上,落在我榮國府的頭上!你個蠢婦人,你這是在拿榮國府的聲譽開玩笑!」
李紈徹底癱倒在地,她娘家人口簡單,家境也不算富裕,加之她打小就飽讀詩書,即便偶爾得閒了,也是忙着做女紅。別說後宅的彎彎繞繞了,她甚至連管家理事都做不好。哪怕二房對外一直說,因着她是寡۰婦奶奶才將管家的事兒暫時交給王熙鳳管理,可事實上,在王熙鳳嫁入榮國府之前,她也不曾撈到了管家的事兒!
不是不想,而是她不會。
頭一次,她恨上了教她詩書經綸琴棋書畫的娘親,倘若她也有王熙鳳的本事,是不是日子就會好過一些?旁的不說,當初賈珠之所以病倒,一方面是念書太辛苦的緣故,另一方面又何嘗不是貪戀美色以至於身子骨虧空了。若她當時能強硬一些,鎮住那些美妾通房……
&丫頭,你有甚麼要說的?」賈母也算是公允了,雖說她確定李紈並不敢欺瞞她,卻仍詢問了探春。
探春打從一開始就軟癱在地上,不曾說過哪怕一個字。及至聽了賈母這話,才微微抬頭,一臉空洞的望着賈母:「老祖宗……」
&你這孩子,說罷!老祖宗聽着呢。」
&祖宗,珠大嫂子害死我了,她真的害死我了。」探春原是無聲的落着淚,直到賈母柔聲詢問之後,才忽的放聲大哭,「我原就不曾想過要攀高枝,我只是想着好生孝敬太太,做個乖巧的女兒。是珠大嫂子……我完了,我徹底完了。太太若是大好,她也不會再原諒我了,若是不好了,那我就只能給她償命了!」
稚女絕望的哭泣聲迴蕩在正堂之中,一時間,諸人皆不知曉該說甚麼才好。好半響,賈母才喚了王熙鳳到跟前,道,「鳳哥兒,你素來極聰慧,且這事兒雖不是你的錯,追根究底,卻也是因為你而起。你好生想想,可有法子掩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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