募工的人,往往都會在自己的鋪子前掛着旗蟠。
而後四處派夥計四處招攬勞力。
顯然,大量勞力出走,讓底層的百姓日子好過了許多,最直接的影響就是地價的下跌。
畢竟走了不少世家大族,土地閒置下來,朝廷又分發了不少的土地,再加上耕牛和耕馬的出現,使鄉間有了大量勞動力的閒置,不少人開始湧入城中來尋機會。
而關內的工價,顯然不比關外,關外的投資太多了,當然,那裏會辛苦一些,可是機會也多。
火車的出現,讓人覺得關外不再是遙不可及。
當然,某些人的鼓吹,也是巨大的誘因,畢竟這天下的許多讀書人,四處都在瞎咧咧着男兒志在四方,對於關外的描述,便多了幾分浪漫的色彩。
為了給遷居的人提供便利,不少專門辦這些業務的商鋪,甚至專程組織車馬,還有沿途的衣食,在關內的時候,雙方就簽訂用工的契約。
據聞在關外有些地方,甚至直接先搭建屋舍,預留給勞力,只要人來了,所有的生活必需品一應俱全。
關外太稀缺人力了。
而地廣人稀的地方,土地本就不值錢。
與其在這關內擁擠為生,倒不如在關外過上好日子。
李世民看着這一幕場景,禁不住道:「隋朝的時候,朝廷無論是遷民還是用工,都是強制的徭役之法,使百姓們不堪重負,最後迫不得已之下,不得不反。而如今到了我大唐,如此善待百姓,許以各種利誘,只由此,便可見我大唐遠邁前隋。」
陳正泰不斷稱是,心裏卻默默地道:「說穿了不還是錢的事嗎?無非是生產力的問題罷了。」
不發展生產,提高生產效率,指望着一家一戶人跟牛馬一樣種出幾十畝地來,生產出來的那點糧食,要給朝廷繳稅,要給地主繳租,最後能剩幾斤糧是自己的?
可若是有高產的作物,有耕牛和耕馬,還有更好的農具,一戶人若是可以照料一百多畝地,且因為鄉間的人力減少,租客有了更高的議價空間,那麼……他們的日子自然也就寬裕了。
而他們的工具從哪裏來呢?從前一個鐵匠鋪,一個上好的鐵匠,一天下來,也未必能打制出一把鋤頭,這鋤頭的價格,自然高昂!可現在有了冶煉的作坊,源源不斷可以生產多少農具?原先的農戶,節衣縮食一個月,也未必買得起農具。現在如今這價格低廉,質量上等的農具,只需幾天的農作,便可掙回來了。
再有這生鐵,本是價格高昂,因為無論是開採還是運輸,花費都不小。
可現在呢,直接使用火藥開礦,在礦區建設木軌,用礦車拉運,這效率和成本,又大大的降低了。
這天下的各行各業,其實都在悄無聲息的進行改變,生產大規模的提高,蒸汽機開始廣泛的運用,而因為蒸汽機的運用,對於生鐵和煤炭的需求便又日高。
何況……對於新的衣食住行,誕生了新的需求,從鄉間出來的勞力,開始大規模修路,種棉,采棉,進入作坊。
如此種種,其中最直接的變化是,當下煉鋼量,是十年前的百倍以上。
可即便如此,對於鋼鐵的需求,還是瘋狂的增加,以至於陳家接連建立一座座冶煉作坊,也無法滿足需求,市場上大量的商賈都在投資冶煉的作坊。
李世民所看到的,是大唐和大隋之間的分別。
可陳正泰看到的,卻是生產效率和生活方式的改變。
李世民一路行來,心裏自是感慨萬千,等抵達長安的時候,便頓時覺得長安城已經擁堵得讓他受不了了。
長安通往外城的城門一共七座,其中西面通往二皮溝方向的城門只有兩個,一為金光門,二為延平門,而城內有數十萬人口,城外也有百萬人口,馬車的流行,導致大量的車馬需要出入。
可怕的是,這兩座城門還都有瓮城,這就意味着,人們進出,需要連續通過兩道城門才可以通過。
而城門的門洞,卻至多可以四車通行,如此一來,大量的人流和車流,無論是運人的,還是運貨的,都擁擠在這城門處,進去的進不去,出來的出不來,守門的兵丁已經來不及盤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