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邵只能和那士卒同乘一馬。
這是沒法子的事,他必須得將整個隊伍一起帶回去。
只是這原本承載一人的馬現在變成了兩人,速度明顯的放慢下來。
且因為之前有了馬前失蹄的教訓,所有人都多了幾分小心。
可令張邵感覺到神奇的卻是,除了二皮溝驃騎,哪怕是有了這一次意外,後隊也沒有人跟上。
張邵心裏鬆了口氣,二皮溝的驃騎倒是好對付。
他們先走一步,等會也是有的苦頭吃,倒是後隊那些飛騎沒有跟上,讓他心裏有了幾分安慰。
畢竟……是一隊人馬行軍,又不能落下一人,道路又崎嶇難行,路上的意外只怕不少。
於是他振奮精神,這一次他更是打了十二萬分的小心。
等下了官道,便是灘涂地了,這裏依然可以看到驃騎們的馬蹄印。
這些馬蹄很是凌亂,顯然那驃騎也是疾衝過去的,張邵下令騎從們加快了一些速度,只是這速度加快的也是有限。
畢竟……一路過於顛簸,大家一路精神緊繃,有些人已經開始氣喘吁吁了。
張邵知道這是正常情況,馬又不是機器,在載重的情況之下,這樣的慢跑久了,必定也是會疲憊不堪的。
這些將士,已經算是優秀了,畢竟三日能有一次操練,每次能有兩個時辰。
只是……為何還沒有追上二皮溝的那些驃騎?
眼看着隊伍已走了接近一半的路程,這令張邵一時之間有些糊塗起來。
難道那些傢伙,一路都是這樣的狂奔?
瘋了吧?
他覺得不可思議。
不可能的。
他這樣安慰自己,若是一路這樣狂奔,戰馬如何受得了?就算是戰馬能承受,這路上難行,難道就不會出現大批人落馬的情況?
他們的馬……難道就不會有損耗?
…………
已經開始回城了。
按照規則,驃騎們在二皮溝繞了一個大圈子,而後從另一條小路回城。
幾乎所有人都沉默着,只有噠噠噠的馬蹄聲。
二皮溝驃騎府上下,此時沒人敢有半點分心,都只是專心致志地騎馬往前走。
即便有人因為兩股長時間的與高橋馬鞍摩擦,而令兩腿內側鮮血淋漓,卻也沒有一個人生出半點抱怨和鬆懈之心,對於這些人而言,這不過最常見的事罷了。
他們已經習慣了各種忍耐,三個月不算長,卻是沒日沒夜的操練,已經足夠將他們的神經都變得麻木起來。
浩浩蕩蕩的騎隊一路打馬,坐下的馬也開始變得濕漉漉的起來,響鼻開始變得粗重,路面上再多的荊棘,對於戰馬而言也如履平地,人習慣了操練,戰馬也是如此。
他們一路沒有停歇,甚至蘇烈還是覺得隊伍有些慢了,至少和平日在跑馬場相比,今日的速度還是差了一些。
終於……長安城的輪廓慢慢的顯露在所有人的眼前。
蘇烈的眼眸里閃動着亮光,回來了。
蘇烈帶着一絲激動,一聲吆喝:「再加把勁,隨我來。」
蘇烈催動着坐下的大宛寶馬,後隊的驃騎越來越密集地尾隨其後,而後……本該體力耗盡的人馬,在此刻,居然迸發出了無窮無盡的力量。
風馳電掣。
雖只是五十人馬,卻是一下子出來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此時……已接近城門。
街道兩側,早有無數人在屏息等待。
他們聽到了馬蹄聲。
一下子……人群沸騰。
這樣快就回來了?
若是稍稍懂一些馬的人,多是露出不可置信的樣子,可絕大多數人,顯然並不懂,他們翹首以盼,甚至有人喃喃念着:「右驍衛……右驍衛……」
身邊的人只當念的人已看到了右驍衛,於是歡呼雀躍地大呼:「是右驍衛,右驍衛回來了。」
一下子……後頭密密麻麻根本看不到前頭的人,頓時炸了,人群開始沸騰,有人喜極而泣,也偶有人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