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宮的屬官們其實是不太想和陳正泰打太多交道的。
除了右春坊庶子馬周和二皮溝率府的蘇烈之外。
其餘人大多是清流出身,畢竟這詹事府輔佐太子,將來一旦太子做了天子,他們便可平步青雲。
別看在這裏的每一個官署都好像沒啥意義,可畢竟這是潛龍府。
正因為如此,陳正泰這樣頗有幾分惡名的人,他們其實是不太看得起的。
尤其是孔穎達因為陳正泰的緣故而被罷黜,這裏也有不少人和孔穎達私交不錯的人,自是對陳正泰多了幾分不順眼。
現在陳正泰讓他們留步,他們卻是不得不紛紛駐足,沒辦法,人家官大。
陳正泰看着大家,許多人表情僵硬,很勉強的露出笑容,看着自己。
陳正泰卻也不惱,隨即,他從自己的袖裏掏出了一把欠條來,笑意盈盈地道:「本官初來乍到,見了諸位,是該給一點見面禮的。各位前些日子……可沒少去賭坊押注吧?」
「……」
這屬官們一個個面帶怒色,這是來扎心的嗎?
說實話,他們雖是自詡清流,覺得自己和別人不一樣,可當初……右驍衛的聲勢實在太駭人,當初不少人認為投注右驍衛,就好像是撿錢一樣,正因如此,哪怕是這些人也沒有免俗。
「哎。」陳正泰嘆息道:「果然,這賭博不好啊。人怎麼可以妄想不勞而獲呢?這賭的風險實在太大,以後諸位可切切不要再去賭了,來來來,其他的也就不說了,我這兒有點欠條,是送大家的見面禮,錢財也不多,不過是五十貫而已,小意思,大家一人一張,不必客氣的。」
陳正泰當下,先給前頭的一個屬官手裏塞。
這屬官方才聽着陳正泰的話,還有點懵,此時看着突然塞進自己手裏的東西,不禁有些手足無措起來,口裏喃喃道:「少詹事,不要,不要這樣……」
這屬官司經局的主簿,屬於清流中的清流,相當於是東宮圖書館的館長,雖然有着很大的前途,可實際上呢,除了一點點俸祿之外,幾乎沒有任何的油水。
這此馬賽的賭局,他還真參與了,輸得很慘,心裏正難受呢。
而現在……看着五十貫的大鈔,他懵了,他心裏默念着四書五經里的話,希望這些聖人說的話能給自己帶來一些道德上的勇氣。
可這是五十貫啊。
尋常小民,便是五年不吃不喝也掙不來。
哪怕他是主簿,一年的俸祿,也不過是如此。
即便這主簿家庭條件還算優越,出身在大族,可任何一個大族,除了家主可以隨意調動家族中的資源之外,其他各房的子弟,也不過是每年給一些生活上的費用而已。
如若不然,一個家族數百直系,上千的旁系子弟,便是家裏有金山銀山,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他手微微顫顫,很想鬆開手,卻是不由自主地捏住了這五十貫錢,他隨即……心裏開始痛恨自己,可是他的手……卻將這欠條捏得越來越緊,怎麼也鬆口了。
最後他只能期期艾艾的道:「少詹事,你……你這是太客氣了,下……下次可不能這樣,不能這樣了啊。」
陳正泰沒理他,其實他才懶得關注這人心裏想的是啥呢,關我陳正泰鳥事?接了錢便好。
緊接着,他開始分發給第二個、第三個……
大家一開始是震驚的。
還有這樣送見面禮的?
可是看着那一張張大鈔……何況前頭的人還接了錢,竟是都不由自主的接過,慢慢地也就不客氣了,甚至站在後頭的人,生怕自己被遺忘,故意將自己空着的手擺在顯眼的位置,示意自己還沒領錢呢。
這欠條一張張地發了出去,陳正泰還意猶未盡:「話說……還有不少的文吏以及東宮七率的衛兵,我還未見過吧,哎呀……大家都在東宮給太子效力,不能厚此薄彼了,這些文吏,還有七率的禁衛,人人一貫錢,雖然不多,可我陳正泰將這些朋友都交定了,明日讓人送來,人手有份,都不落空,我陳正泰就喜歡交朋友,何況李詹事還特意的交代了,來了這東宮,先要與人為善,莫說是這東宮的人,便是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