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急了。
天知道那個傢伙跑了出去,接下來又跑去做什麼。
他有一種自己的兒子完全脫離了他掌控的感覺。
這種感覺說不上好壞。
不過……
李世民想知道這傢伙到底打着的是什麼算盤。
陳正泰心裏卻是驚駭。
因為李承乾提出的這個模式……實在有些超前。
當然……這種模式也並非沒有可能。
概念再超前,本質上是可以用其他方式來彌補的。
比如更強的組織能力。
將所有人組織起來,定製一個合理的獎懲機制,再經過一個個層級的組織,這世上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可問題在於……組織得起來嗎?
這涉及到的……可是千千萬萬個人,需要每一個人成為這個龐大組織中的一份子。
雖然陳正泰對此有很大的疑心。
可某種程度而言,他還是很佩服李承乾的,這狗東西居然抓住了一個風口。
社會形態的改變,自然而然會孕育出許多的風口來。
就比如李承乾,抓住了二皮溝里許多新晉的工人和殷實家庭的需求,而經濟學裏,又有一個雞生蛋、蛋生雞的問題,那就是,到底是需求推動了社會的進步,亦或者是技術的進步誕生了需求,從而產生了新鮮的社會形態。
陳正泰固然有很多商業上的奇思妙想,可至少……他腦洞雖大,但是覺得很多奇思妙想並不實際。
因而,他的好奇心也給勾了起來。
急匆匆地隨着李世民追了出去,只是此時……卻哪裏還看得到李承乾的蹤跡?
「恩師……」陳正泰看着李世民。
李世民臉色鐵青地道:「現在知道他們的身份,就好找了,立即派人打探一下,這賊穴在哪裏。」
這話說的……就像李承乾是賊一般。
張千躬身行禮,慌忙傳達密令。
…………
而李承乾,此時正帶着薛仁貴到了一處破舊的宅子。
這宅子本是當初建設二皮溝時臨時的一處工棚,佔地不小,不過現在已經搬空了。
李承乾得意洋洋地看着薛仁貴道:「你看,這宅子的主人盤下了施工隊這宅邸之後,還想租個好價錢嗎?哼,也不想想孤是什麼人,想要在孤這兒佔便宜,休想。」
「前幾日,孤讓那四指老王帶着幾個弟兄,成日在這附近晃悠之後,他這宅子就租不出去了,現在每月三貫就租給了孤。你看看,現在在這二皮溝,佔地這麼大的地方,便是十貫也未必能租到這樣的地方。」
薛仁貴卻沒心情聽李承乾炫耀自己,他忍不住問道:「你到底要做什麼?」
「講一個好故事。」李承乾很認真地看着薛仁貴:「你的大兄說過,通貨膨脹,會讓所有家裏有財富的人生出焦慮感,他們只有通過源源不斷地拿出錢來生利,才能減輕這樣的焦慮。」
「於是……資本市場就誕生了,錢在這裏頭不斷的流動,有數不清的錢財,都在尋覓着各種機會。所以……一個優秀的商賈,便是製造這種機會,給市場上的錢講一個天衣無縫的好故事,誰講的故事最好,那麼錢就會流到哪裏。」
薛仁貴有點懵,他顯然還是沒明白,於是疑惑不解地道:「你到底是乞丐還是商人?」
「這有什麼關係呢?」李承乾瞪他一眼:「你跟我來了二皮溝,我們自從將錢都花完之後,難道你沒有察覺到嗎?這個世上,上至公卿,下至販夫走卒,他們每日庸庸碌碌,為錢來,為錢去,為錢而生,為錢去死。我在東宮的時候,用東宮的命令去驅使人辦事,他們總是辦得不好。因為他們是帶着恐懼辦事的。可見用皮鞭子驅使人效果總是差一些。」
「可這些日子,我在此指使那些乞丐做任何事情,發現他們總是勤快得很,你知道這是為何嗎?因為我是用利益去誘使他們,他們不但幹得勤快,且還甘之如飴。」
說到這裏,李承乾頓了一下,看着薛仁貴認真聽着的臉,然後又道:「所以什麼身份不緊要,是乞丐,是商賈,是太子,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