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寬用志得意滿的目光環視一圈,仿佛傲視群雄。
拍馬屁都不會拍,還得本王給你們打個樣!
「話說我祖父自打出生起!就與常人不同!」
李寬一開場,就讓所有人不自覺地坐直了身子。
「當年我祖父出世,滿室生香!天邊落滿了彩霞!甚至還有一隻鳳凰落在了府上的東北角!這是什麼?這就是祥瑞啊」
李淵見孫子大言不慚的編排自己,他笑呵呵地撫着鬍鬚,看李寬在那兒大吹特吹,下首的老臣們,一個個面面相覷,但誰都沒出言打斷李寬。
畢竟正主兒現在可笑呵呵地聽着呢。
「我祖父二十歲那年,皇帝出巡,他為其駕車,那時便有人言:大隋將亡,安天下者必此人也!」李寬說着,猛地一拍桌子,讓一旁的李淵和殿下的大臣們怔愣半晌,大家誰都沒聽過這檔子事兒啊。
「我祖父低調!」李寬的解釋隨之而來:「從未將此事放在心上。然而,直到大業十三年,我祖父依舊時常與友人哭訴道:吾常身不離鞍,髀肉皆消。今不復騎,髀里肉生。日月若馳,老將至矣,而功業不建,是以悲耳」
「噗呲」
李淵繃不住了,一口酒水就噴了出來。
他看着侃侃而談的孫兒,神色複雜。
好傢夥,你為了吹捧祖父,也算是耗盡畢生所學了
而下首的群臣們面面相覷,彼此心照不宣地使了幾個眼神:昭烈皇帝的棺材板,快要壓不住了
「也就是在大業十三年!」李寬才不管旁人怎麼想,繼續大吹特吹道:「那年天下英雄掀起十八路的煙塵,大勢漸起,我祖父受命於危難之間,斬殺白龍,起兵於晉陽不過短短六個月,便攻破了長安,爾後在煬帝遇弒後,他才肯自立門戶,建立了新朝
那年的渭水河畔,有我祖父橫刀立馬的身影!」李寬說着,不顧身邊面色潮紅的李淵,他兀自起身,大聲道:「我祖父曾言:『我本隴右一匹夫!天下於我何加焉?!』
什麼是真英雄?
什麼是大丈夫?」
李寬眼中帶着幾份自傲,掃視下首的群臣,其實心裏想的是怎麼沒把「大唐興,李淵王」這段給加進去。
後悔,後悔啊。
這位二創簡直能創死原創的二皇子殿下,今日為了博得祖父歡心,好讓對方替自己擋下稍後李二對自己的進攻,他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李寬話音落下,殿內一時寂靜無聲。
李淵喘着粗氣,看着眼前這個似乎一直都行事出人意料的孫兒,眼中帶着感動和欣賞。
他自然是明白這臭小子為了拍自己的馬屁,估計是把僅有的那點學識都給用上了,但最後那句「我本隴右一匹夫,天下於我何加焉。」雖然不知道這小子是從哪裏剽竊來的,但是沒關係!有心了!
「好了,寬兒,扯這些作甚?陪祖父吃酒!」出身跟「匹夫」二字沾不上半點關係的李淵,此時笑咪咪地拿起筷子,往李寬的碗碟里添了點菜,然後自顧自的舉起酒杯飲了起來,頗有幾分英雄遲暮的味道。
「祖父啊!」李寬等的就是這一刻,只見他忽然坐會李淵身邊,抱着老人家的胳膊哭訴道:「您是知不道哇!我爹那個昏君」
「咳咳咳!」
坐在下首,最先回過神來的裴寂已經顧不得自己身為李淵死忠的立場了,見二皇子口無遮攔到敢稱呼李二昏君的地步,他也連忙通過一串咳嗽強行打斷對方的施法:「二皇子殿下,慎言!」
「啪!」
「慎言你大爺!!」原本還哭喪着臉的李寬,聞言頓時猛的一拍桌兒,隨後又對裴寂呲牙咧嘴道:「你老小子到底是哪一頭的?!」
不得不說,李寬的這般反應,算是讓在場的眾人開了眼。
尤其是李淵的老臣們。
總覺得我們之間混進來一個真正的忠臣?
嗯就很棒
蕭瑀望着抱着李淵的胳膊朝裴寂怒目而視的李寬,他忍不住扶額搖頭,心中輕嘆:你們老李家還真是代代出孝子
「寬兒!你怎可對裴寂如此無理?!」李淵嗔怪地看了李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