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點了點頭,他能理解大長老話中的含義。
像天黎族這種幾乎日日與風獸廝殺的種族,一代代延續下來,各種英雄豪傑式的族人存在,肯定多不勝數。
但他們更需要的是精神支柱,去不斷地激勵後人,而不是讓後人只看到先人慘烈的一面。
二人速度似緩還急,很快,李言二人的前方就現出了一個寬闊的廣場。
而這一路行來,李言粗略估計了一下,那些雕像足有上萬之多,多得令人心寒。
一眼向着兩側望去,密密麻麻,如同一座座整齊的墓碑,在無盡的歲月中矗立。
廣場可以容納數萬人,四周豎立着一根根巨大的石柱,這些石柱三四個壯漢也未能合抱過來,每根石柱高有三十餘丈,而其頂端像是壓着一個圓盤。
在對着李言和大長老過來這條石路的廣場另一邊,那裏則是有一隻龐然大物蹲伏,那是一尊如山嶽般存在的雕像,體型之大,就連李言都感覺到了壓迫感。
那是一頭貌似凶虎,身若鬥牛,毛髮尖利,背生一對惡翅,巨嘴獠牙之物,正是四大絕世凶獸之一的窮奇。
「這裏就是祖地外圍了,也只有在族中發生重大事情時,才會開啟,就像上次給二長老舉行的天祭供奉,就是在此舉行的,不過,那些族人也只能到達這裏。」
大長老的話中意思,李言同樣明白,這種族群性質的人群,必須要有凝聚力,而且還要有一種信仰
,故而祖地再神聖,也需要讓族人感受到。
像這裏的數以萬計的雕像,就是讓能進入祖地的族人,感受到先輩的精神,讓他們更有認同感和凝聚力。
但是祖地又不是隨意能讓人進入的,那樣就失去了神秘感和尊崇感。
尤其像龔塵影這種,因為自小離開族群後,如今也就是在上一次天祭供奉時,才進入過一次。
能進入這裏的族人,都會以此引以為傲,甚至是他那個族脈的驕傲和榮譽。
大長老也只是隨意介紹,因為李言日後很難再會來到這裏了,讓他有個了解就行。
就在他說話之間,腳下卻是不停,直接向着對面那座龐然大物的窮奇走去。
「這座聖獸雕像,乃是第一代大祭祀所刻,那時的族中,已然出現了第二代大祭祀。
第一代大祭祀閉關一千六百年,突然一朝明悟,便刻下了此座聖獸雕像,而後便飛升而去。」
「噢?那時她的修為達到了何種境界?」
李言也是知道第一代大祭祀的一些消息,像是遷徙來此地,就是她的大手筆,但知道的並不是太多,對此還是好奇的問道。
「不清楚,第一代大祭祀那時早已到達了化神境,卻是拼命壓制自己的境界,因為她是第一代,她的責任更大、更重,故而一直在等待第二代的出現。
而當第二代出現時,她也沒有選擇立即飛升,而是進入了她自己開闢出來的這片祖地。
直至功參造化後,
雕刻完這尊聖獸像,又留下一枚玉簡給了第二代大祭祀,甚至連面都未與任何人相見,就飄然而去了。」
大長老搖了搖頭。
他們天黎族每一代大祭祀和長老,都活得十分辛苦,都在等着後續強者出現後,才能放心的飛升而去。
否則,寧願一直壓制修為,阻斷自己的長生大道,也會一直留在下界,這也是一個族群與宗門的不同。
族群中,往往願意犧牲自我的人更多,因為他們血脈里流着相同的血,自小就以整個族群為榮,並以此為榮。
隨着二人的走近,李言的目光也一直看着前方,看着那尊巨大的聖獸雕像。
李言在某個時候,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感覺前方的這尊聖獸雕像,像是進入了一片迷霧之中。
自己明明一直在接近,卻是有一種忽遠忽近,無法捕捉方位的感覺。
而大長老此時,則是一直在觀察着李言的反應,他並沒有告訴李言,那些進入祖地的天黎族人,是不允許這般直視聖獸雕像的。
他們會一直虔誠的躬着身軀,自始至終,只會在心中默念祈禱,而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