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逸不僅注視着躊躇滿志的布布高員工們。
他的餘光也一直囊括着身旁的王思蔥和財務總監。
這兩人自剛才楊以凡說話時就蔫了吧唧。
尤其是王思蔥的狀態，與之前嗆王田的得意之色形成鮮明對比。
范深知王思蔥與他不過是表面和諧。
當自己的所作所為在楊以凡的一波高捧之後，王思蔥內心是恐懼的。
莎士比亞說過，想像的恐懼比實際的恐懼更恐怖。
楊以凡的話似乎把大家都拉進一個共同想像的夢。
夢裏，布布高的員工興奮、篤定，是因為這個願景是他們想要看到的未來。
他們想看到新時代。
他們想站起來，想做社會的新主人。
他們願意為之付出努力。
而王思蔥，仿若一匹披着羊皮的狼。
無論表面再怎麼波瀾不驚，內心壓根無法與這群打工羊在願景里感同身受。
因為他是資本方。
他是這個夢在實現的過程中，註定被消滅的一方。
他出自本能的害怕。
王思蔥強壓心中的慌亂，掏出手機。
果然，早已成年的他還是那個遇事嚎啕大哭，要叼着奶嘴找爸爸的嬰兒。
范逸對王思蔥不感興趣。
他轉頭看向與自己隔着一個空位的財務總監。
范逸明明面容溫和。
財務總監卻不自覺的心裏發怵。
只見他微微頷首，輕聲道：
「那...我走？」
范逸眼神示意他等下：
「真實的資料有麼？發我一份。」
財務總監果斷搖頭：
「沒有。」
范逸右手放在桌子下，比成數字七，拇指隨意捻了捻：
「給錢。」
「有的。」
......
財務總監給范逸發完資料，便灰溜溜地離場。
在場所有人都沒有多看其一眼。
他們只當是一條長着狗腿子的蒼蠅，怕被亂掌拍死而識趣溜走，甚至連煽動翅膀的嗡嗡聲都不敢發出。
王思蔥心不在焉地喝着豆奶，眼睛不時瞥向手機，像是一個在着急領任務的NPC。
就連剛才與其看對眼的女員工，他也沒空再青睞一眼。
范逸大致掃完資料後，心中又多出幾分勝算。
他眼裏好似佈滿星星。
在王田看來病入膏肓、無藥可救的燙手山芋。
在他看來只需一招便可起死回生。
他要把布布高變成高純度的和悅購！
換句話說，未來的布布高將會是一家套着殼的和悅購！
所有產品將從和悅購這裏批發售賣，所有產品將與和悅購同步！
范逸覺着自己真是個天才。
事成之後，不僅可以救活布布高。
還可以緩解和悅購現在的客流壓力，減輕員工工作壓力。
畢竟，誰不願意自家樓下忽然開了家「和悅購」？
哪怕是蒙了層紗的。
顧客在乎的是產品品質和服務體驗。
至於叫什麼名字，都無所謂的。
其實，除了救布布高和緩解壓力以外。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和悅購的產品銷量將會隨之指數型增長！
一百多家布布高連鎖店全部鋪滿和悅購的商品。
雖然單價可能沒有零售高，但勝在量大。
和悅購收入增多，意味着什麼不言而喻。
范逸嘴角扯出一抹弧度。
原來，他才是那個既要又要還要的人啊...
范逸瞥了眼旁邊王田的空位。
果然，這些通過壓榨和剝削別人來抬高自己的資本家都是內在的虛弱！
王田是何等的虛弱，才能拋下自己白手起家，一手創辦的上市公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