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的語調中,竟聽得出幾分可怖,「朕知道宮裏怎麼傳着皇后,前朝彈劾她的亦如同雪花般的堆積在朕的桌子上,都說皇后不配為皇后,但朕偏偏要保她。」
太后自然不會以為皇帝這還對皇后有着舊情,便猶豫道:「皇帝,你這是」
「就像皇阿瑪一樣。」皇上低聲道:「朕啊,要徹底摧毀她,不管是靈魂,還是身軀,都該在這裏,在這個後宮腐爛!」
福珈帶着精奇嬤嬤上門,如懿一開始仍覺得無所謂。
她身為皇后,想來這些人也只是走了過場,斷斷不敢下了重手。
她想得輕巧,卻不知道這世間,就算是畜生亦有父母。
因着氣死親生母親而被罰,誰都不可能動惻隱之心,甚至——
挑選過來的精奇嬤嬤各個威武雄壯,竟是慎刑司中力氣最大的那幾個。
「啊!」
如懿挨了第一下就有些受不住了,連連慘叫,「你們怎麼敢,就不怕本宮——啊!」
第二下又落了下來。
一旁站着福珈厲聲道:「奴婢奉了太后娘娘的命令來,皇后娘娘還想報復回來嗎?!狠狠打!」
這樣狼心狗肺的玩意,這樣的刑罰還不夠呢!
來前,她還命驚奇嬤嬤們換用了粗大的荊條,既沒剝皮也沒去刺。
一下砸去,腳板底就能沁出點點血珠,痛的如懿連連慘叫,平日的淡定早就給她丟到了九霄雲外去了。
怎麼會這麼痛?!
如懿大口喘息着,只能仰望着福珈,盼着她手下留情。
福珈瞧見了,卻諷刺道:「皇后娘娘未曾勞作過,自然不知道進了田地,比這痛百分也是有的。」
翊坤宮如同個篩子一般,如懿和那爾布夫人在暖閣里說的話,自然早就順着風兒傳了出去,聽者皆啼笑皆非——
倒不是說當一個平頭百姓,下地務農有多麼不好。
而是他們這位皇后娘娘對鄉間田野的了解僅限於書籍上那些詩句,卻全然不知曉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痛苦,還有辛苦一年,一場天災皆化為虛無時的慘痛,亦不知道勞作的累,烈日的曬。
皇后娘娘十指不沾陽春水, 將自以為美好的幻想建立在底層人民身上,是蠢。
她瞧不起想要跨越階級之人,卻將自己的妹妹踹了下去,是壞。
福珈也沒見過這般又蠢又壞的人,不由有幾分同情那爾布夫人,於是厲聲吩咐精奇嬤嬤行刑,「務必讓皇后娘娘這雙玉足嘗嘗受苦的滋味了!」
「是!」
精奇嬤嬤一個嗓門比一個嗓門大的應了。
可憐如懿,想暈都暈不了,只能一直慘叫着——
她受刑之時,那爾布夫人的屍體亦被送回了烏拉那拉氏。
族長心慌意亂之下,便想求一求領頭的進忠公公,「公公,求您幫幫忙,烏拉那拉氏是容不下皇后娘娘這尊大佛了。」
說着,他還將塞得滿滿的荷包往進忠手中遞,並賠着笑臉道:「就求皇上給個恩典,讓我們這幾個分支還有條活路吧。」
如懿連她親生母親都能氣死,想來也不會顧着他們這些遠房親戚。
他們好處得不到,還要日夜擔驚受怕,誰肯做這樣虧本的買賣!
進忠輕輕一笑,手指卻抵住了那荷包往回一推,「這錢,收不了。」
他瞧着族長驟然變色的臉龐,又慢悠悠道:「路,還是能給你指一條。」
族長迷茫聽完,臉色忽青忽白,最後變成了狠心!
是了。
當今太后娘娘和烏拉那拉氏不和,皇上自然也不可能給他們和如懿斷絕關係的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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