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些,便該提一提正事。
進忠撩了衣擺,在魏嬿婉身下坐下,「凌雲徹,還潛伏着不動,奴才覺着,他的目標也許不止皇后,怕是還有些旁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他想連本宮一道算計進去?」魏嬿婉嗤笑,「他該是沒有那個本事的。」
「破釜沉舟未可知。」進忠垂下的眼眸中明滅的是狠辣,「這趟去圓明園避暑,小凌子也會去。」
「圓明園自有打掃的太監,要他去做什麼?」魏嬿婉忽然明白了些許,「難道皇上打算?!」
突如而來的陰雲遮住了外面的陽光,屋內也被陰影籠罩了進去,只聽得見兩人淺淺的呼吸聲。
不知過了多久,魏嬿婉才緩緩透出一口氣,「怪不得你挑出來與我說。」
她伸手給進忠,兩手交握在一處,「臨死反撲,的確需得重視。」
沒過多久,皇上便帶着浩浩蕩蕩一群人住進了圓明園。
今年來的早,端午節前就進了園子。
於是,五月初五這一日,端午節大宴便也挪到了圓明園內。
只是這酒席剛散,天空便起了滾滾驚雷。
和親王弘晝本要走,但想着自己平日行為無狀,什麼荒唐事情都做過,便不敢離開。
誰曉得這老天爺不會降下一道驚雷劈開他的腦瓜子。
橫豎,他和皇上關係極好,便溜達得跟着皇上往九州清晏去,「臣弟回去也沒旁的事情好做,不如在這裏陪一陪皇上。」
皇上覷了他一眼,「現在知道怕了?還不改上一改?!你那王府都辦過多少次喪事了?也不怕老天真收了你去。」
弘晝被罵慣了,自然是無所謂。
進了九州清晏,又自己溜達去尋了棋盤過來纏着皇上陪他下棋。
不但如此,他還非鬧着讓伺候的人去外面候着——
弘晝的棋品可不怎麼好,那是常常要悔棋的,若是進忠進保這些人在旁,他反而放不開。
皇上也縱着他,只是棋局過半,弘晝的黑子便初現了頹勢。
他抓耳撓腮,只能想出別的法子來吸引皇上的注意:「皇上,您與皇嫂之間的事情傳的這樣沸沸揚揚,你也不管管?」
皇上瞟了他一眼,便看出了這人心中的小九九,「想說什麼等棋下好再說。」
他放下一枚白子,吃掉了弘晝一大片黑子,才笑道:「反正你今夜不出宮,時辰也還早。」
弘晝苦着臉往後面一躺,瞧着屋頂半天,才遲疑道:「皇上,您聽,這雷聲好似是不是越來越近了?」
「胡鬧。」皇上捏了佛珠到手,笑道:「要認輸就快些認輸,顧左右而言他做什麼?」
弘晝卻覺得有些不對勁,他起身,繼續仰頭看着屋頂,「皇上,你沒覺得很熱嗎?」
不提還好,一提,皇上也有些感覺了。
這才端午,圓明園又涼爽,並未到用冰的日子,本不該這麼熱才對。
「許是快要下雨才炎熱的緊。」皇上心中莫名一跳,卻還是敷衍道:「若是怕熱,便喚人進來打扇。」
弘晝聽了,雖有些猶豫,卻還是老實坐回了位置上。
暖閣在前,伺候的人大抵也都在走廊下候着,無人伸頭出去看一眼——
直到進忠嗅到了一絲燃燒的味道,邁出走廊仰頭看了一眼,便大驚失色,「走水了!快!救火!救皇上!」
可,緊隨而來的連續幾個驚雷,卻恰恰好打在了暖閣的牆體之上!
圓明園內大多都是木質房屋。
火,便迅速的燃燒了起來。
就算調動了所有宮人們潑水,亦壓不下這驟然而起的火。
九州清晏,徹底化作了一片火海。
火舌炙熱的讓人沖都沖不下去!
永琪趕到之時,亦只瞧見灰頭土臉的弘晝,便氣急的問道:「五叔,皇阿瑪呢?」
「我哪兒知道皇上在哪兒?!」弘晝拍了拍自己烏漆嘛黑的衣袍,抱怨道:「我都提醒皇上有不對勁了,他偏不信我,這下好了,房梁都燒塌了,我也沒瞧見他在哪處,就趕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