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敬一聽,當即反駁:「你說玫嬪打得還可信一點,令貴人她怎麼可能敢?」
皇后娘娘亦仔細端詳着金玉妍的臉頰,「你這掌印是一人的,怎麼就是兩人的錯了?」
金玉妍不可置信,在她眼裏,皇后娘娘是愚蠢的善良,怎麼如今竟聰慧到了這個地步?
她只能看向皇上,大眼睛內蓄滿了淚,「皇上,她與玫嬪兩人配合着,一人攔住臣妾,一人便狠狠抽了臣妾幾個嘴巴。」
弘曆瞧她哭的可憐,便欲宣魏嬿婉過來問話,卻聽見富察琅嬅又添了一句,「本宮記得,令貴人初遇皇上時身上傷痕累累,若是有膽子幹這件事,又怎麼可能被欺負到那個地步?」
弘曆一聽,也想起了魏嬿婉侍寢那夜的淤青滿布,不由冷臉道:「皇后說的對,嘉妃,朕信朕的令貴人不會。」
一直淡雅坐在一旁的如懿被「朕的令貴人」刺了一下,不由自主開口道:「皇上您如此輕率認定,怕是要寒了嘉妃的心。」
富察琅嬅不快地皺了皺眉,忽然微笑道:「本宮也信令貴人。」
帝後一人一句,直接將此事抹了個平。
弘曆也被富察琅嬅的話語取悅,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皇后與朕心意相通,嘉妃,玫嬪身子不好,心情難免煩躁,你少與她碰面就是。」
嘉妃震驚。
皇上的意思是,讓她忍了?
她為皇上誕下兩個阿哥,竟不能懲治這兩個賤人?
可皇上的話,她也不敢反駁,只能悻悻然起身離開。
沒走幾步,就聽見後面有人喚她。
金玉妍回頭一看,竟是如懿與純貴妃聯袂追來。
她將眼角的淚珠抹去,警惕道:「你們不會是趕來嘲笑我的吧?」
「嘉妃錯會意思了。」純貴妃一如既往的溫柔,「只想提醒你令貴人如今身份不如往昔,皇后對她頗為偏袒。」
如懿一副神遊天外的表情,良久,才緩緩點頭,「皇上對她也有些不一般了。」
金玉妍瞧她的模樣,也不覺得臉頰痛苦了,當即挑撥道:「這不一般比之嫻貴妃如何?」
如懿本來自己在琢磨,聽着金玉妍的話語不由重複道:「和我比?」
她沒有繼續往下說,可眼底的黑影卻愈發濃郁。
魏嬿婉,她有什麼資格和她比?
連富察琅嬅都比不得,她又如何比的了?
「誰不知曉後宮佳麗三千,嫻貴妃最得皇上青眼。」金玉妍扶着貞淑轉身,「但如今有了魏嬿婉,就不知道會不會有其他變故了。」
純貴妃看了看遠去的金玉妍,又看了看如懿,「你怎麼看?」
如懿平靜扶着惢心的手,「令貴人宮女出生,不懂宮內規矩也是正常,但我既暫代皇后娘娘約束她們,便該提點她一二。」
皇上不追究是他的事情,不代表她如懿不會追究。
且一想起魏嬿婉,如懿只覺得內心越發的躁鬱。
不止是因為她受寵,好似還有別的原因。
如懿暫不願深想,便問道:「她住在哪處?」
純貴妃見她面上並無什麼歡喜憂慮表情,全程淡然,真以為她不在乎,便指了指不遠處,「就在那裏。」
說罷,她還搖頭笑道:「皇后娘娘真是喜歡極了她,尋常日子這個屋子都是給和敬公主的,如今竟給了個小小貴人。」
「和敬未曾說什麼?」
「不但不說,似乎還挺高興。」純貴妃輕嘆,「住在這裏,見到皇上的機會也多了許多,所以嫻貴妃,你莫要生氣,皇上不過也就是圖個新鮮。」
如懿垂了眼眸,陪着純貴妃走了幾步,便直直往魏嬿婉房內去了。
魏嬿婉也剛回來,才歇過一口氣,就瞧見門外如懿的身影杵在那處。
她身穿深藍色衣服,面色凝重,站在那處不像妃嬪,倒像太后身邊老嬤嬤一般。
但魏嬿婉清楚,此時,她並不能與如懿硬碰硬,便起身行禮:「嫻貴妃安。」
「你如此絞盡腦汁爭寵。」如懿忽然開口,「可曾對得起他?」
第1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