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含糊着聲,不情不願道:「與如懿你說的時時相符。」
如懿僵住了,她不由得往前傾了一點,潔白飽滿的額頭出現在了燈光下,更是散發出一抹光輝,「皇上,臣妾一時失言,您為何咬着此話不放。」
弘曆覺得自己和魏嬿婉一起待久了,也學得了她幾分牙尖嘴利,可瞧着湊過來又目光灼灼的如懿,他還是啞了聲,轉開臉嘀咕道:「你說的又不是朕說的。」
也不知如懿聽見沒聽見,卻只瞧得她凝着眉,從容淡定的臉上多了幾分急切,「臣妾是為了大清,為了您祈福祝禱,絕無二心。」
弘曆突然轉過了臉來,眯眼道:「所以說,皇貴妃你是承認的確與大師來往甚密了?」
他找回了自己的節奏,當即喝道:「後宮妃嬪這麼多,誠心禱告的也有許多,為何無人說她們與大師親密,為何偏偏是你?」
上一次是這樣,這一次也是這樣。
為什麼魏嬿婉就不會?
為什麼總是你如懿!
這些質問在弘曆胸腔之中翻滾,他一時凝住了聲調。
如懿並未察覺到弘曆情緒的波動,她只按着自己的想法往下說:「再說僅憑白衣就認定刺客是大師,未免也太過武斷。」
「刺客到現在還沒捉到。」弘曆壓着聲音,「若不是他,豈不是說明朕這皇宮任人進出,宛如無人之境嗎!而且——」
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聲調,驟然放大,「一個刺客,不進養心殿刺殺朕,殺你作甚?!」
弘曆徹查了整個皇宮,都沒有尋到刺客進出的痕跡,那便只有一個結論了。
刺客是宮內之人。
不是大師,也會有別人。
甚至——
他眼睛垂下,陰霾叢生。
甚至有可能是凌雲徹不是嗎?
如懿不快的抖了抖身子,很不喜歡弘曆這般與她說話,質問着她。
但弘曆的問題,她一個都回答不了,只能翹了翹唇,「臣妾百口莫辯,可惢心無辜。」
「惢心?」弘曆嗤笑了一聲,「如懿啊,這件事不止損了你的顏面,也損了朕的。」
他日日勤勉,就為了在史書上留下一個好的名聲,可卻因為這件事沾染上了陰影。
「皇上,你不相信臣妾?」如懿平靜的神情微微破碎。
她可以被關禁足,可以淡然面對任何污衊,卻唯獨接受不了連她的少年郎也在懷疑她。
「朕不是懷疑你。」弘曆終究不忍心,「但是只有惢心悍不畏死,經歷過拷打依舊堅稱你是無辜的,才能將這流言洗清。」
他深邃的看着如懿,「如懿啊,惢心必須用刑,還必須是重刑,她傷的越重,別人就更會同情你,朕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你!」
弘曆情深意切,甚至還握住了如懿的手,「你該明白朕的苦心。」
如懿低着頭看着緊緊相握的手,喃喃道:「為什麼只有惢心受刑才能證明臣妾的清白?」
她好似踩上了道德制高點般冷冷拂開了弘曆的手,「不,你不是為了臣妾,你為的是你,你是怕你的顏面受損。」
弘曆的手難堪的架在了半空中,他帶着幾分狐疑,幾分不解,「朕不是已經與你說過了嗎?朕的顏面當然要緊,可你的清白不也要緊嗎?這又有什麼衝突?難道就讓朕看着這髒水潑向你和大師?」
愈說他的話語便愈冷,「難道朕不該在乎聲名,就默認了這件事,任流言發酵嗎?!」
世間男子最難忍受的便是此事,更別說他是真龍天子,是天下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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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