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赫大人,芝芝小姐跟人打起來了,是章魚族的少主,昨天剛來到王宮,就住在隔壁的嵐庭。」
嵐庭與碧水閣之間,隔了一個很大的湖泊。
小章魚應該是游過來的。
神赫正在穿衣服,他以為自己聽錯了:「打架?她受傷了?」
布里低着頭,他一臉愁容:「傷得很重。」
這可怎麼辦呀,章魚族的少主,是侍神一族唯一的血脈,它渾身掛彩,哭得可慘了。
神赫披上深藍色外袍,朝事發地走去。
來到池邊,他看到地上那兩團身影。白兔子成了灰兔子,身上沾了不少泥巴,髒兮兮的。兔子耳朵耷拉着,趴在大石頭旁,毛茸茸的一撮尾巴輕顫,像是在哭?
再仔細一聽,好像只是喘氣。
應該是累着了。
再看另一邊,小章魚像一灘爛泥,癱在地上,幾隻觸手緩緩抽搐,淡紅色身體上的牙印清晰可見,不少地方都破了皮,血跡斑斑。
章魚族的長老趕來後,看到自家少主傷痕累累,心疼得不得了。
他彎腰,將小章魚抱了起來,狠狠地瞪了一眼罪魁禍首·兔子:「神赫大人,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神赫來之前還以為,受重傷的是小兔子。
結果沒想到
竟然是章魚。
他突然想起來,傳聞中章魚少主天生殘疾,精神力極其微弱,連人形態都沒有。
看現場「激烈」的戰況,小章魚似乎全程被壓着。
它精神力比兔族雌性還低,力氣方面就比不了,也難怪會打輸。
再三確定小兔子只是看起來髒,並沒有受什麼傷,神赫淡淡的「嗯」了一聲:「兔子小姐,你打傷的這位,是王宮的貴客。不管理由是什麼,現在立刻道歉。」
聽到「道歉」兩個字,余芝芝委屈的看向神赫:「是它先動手的」
自己本來只是在院子裏曬月亮,這隻小章魚直接沖了過來將她撞倒,不但如此,還不依不撓的撲上來想要撕咬她。
余芝芝遭遇了危險,自然要反抗。
小章魚的觸手一直纏着她不放,她沒辦法,只能一直掙扎,踹它的肚肚。
如果不是因為她精神力比小章魚強,這會兒說不定已經被小章魚勒斷氣。
一縷晨曦穿過清早的薄霧,落在院子裏。小兔子眼眶微紅,顯然對神赫大人的「偏幫」十分不滿。
布里在心中微微嘆氣。
「他動手你就受着,在深海帝國,奴隸沒有資格反抗。」神赫的語氣愈發冰冷。
他看到,小兔子低下頭,倔強的蹲在石頭旁。
章魚族的長老帶着受傷的小章魚,去找王宮內的醫官。臨走前丟下一句,希望神赫大人不要對俘虜心慈手軟。
「等他們回來了,去道歉。不願意就在這裏待着,等什麼時候想清楚了,什麼時候再回屋。」
聽着男人冷漠的話語,余芝芝轉過身,尾巴對着他。
她不想跟這隻鯊魚說話。
神赫看了一眼院子的另一頭,這麼大的動靜,他那個弟弟倒也沉得住氣。
沒關係。
看他能忍到什麼時候。
神赫離開了碧水閣,他對布里說:「不要讓她離開院子,不要給她送吃的。」
「可是」
布里看了眼,只出現了一會兒就被烏雲遮住的太陽:「今天,會下雨。」
芝芝小姐雖然沒受傷,但要是淋雨了,也會生病的。
「下雨最好。」神赫斂目,他嘴角噙着一絲意味不明的笑,「雨下的越大,越能令人心軟。」
這只是一個試探。
如果尤森不上鈎,神赫不介意做更殘酷的嘗試。
余芝芝跟小章魚打了一夜的架,她精神力消耗殆盡,這會兒維持不了獸態,變回人形。
她身上的衣服都破了,坐在地上,摸着自己酸疼的小腿肚,兔耳沒有力氣的耷拉着,眸中氤氳着一絲水霧。
神赫在懲罰她。
可她不想去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