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荷五指張開,插進了裴景詔張開的指縫當中,雙手緊握在一起。
集福院內,黎氏近來很是頭疼,這將褚香凝頭髮剃光的兇手,過了許久她都沒有找到。
她叫來了魏嬤嬤,心情不悅地問她:「你說,這一院子的人,怎麼就沒審問出來這事兒到底是誰幹的?」
無論黎氏和魏嬤嬤用了什麼法子,都沒有人招供,二人幾經風雨也有些手段,愣是沒有從這府上的丫鬟婆子們的臉上看到半點心虛害怕。
黎氏猜測道:「我總覺得是春荷做的,褚香凝將她送到了奴窯,她大難不死心懷怨恨,月黑風高的時候下此黑手,十分說的通。」
魏嬤嬤點點頭,隨即嘆了口氣:「可偏偏她病着,那副軀體也做不到翻牆撬門,在不驚動任何人的前提下將褚香凝的頭髮剃光。」
魏嬤嬤沉吟片刻後說道:「難不成,真的是食發魔盯上了少夫人?」
黎氏想了想:「這事兒擾的我頭疼,趕緊了了算了,你親自去一趟道觀,請一個我們熟識的道士過來,多給些銀錢。」
無論她能否抓到真正的兇手,她都要給褚香凝一個交待,被裴文淵催的緊了,她只能以鬼神之說糊弄過去,儘快將此事了結。
魏嬤嬤應下之後,眼睛微微眯起,隨即露出一個得意狡猾的笑容來,她說:「夫人,這道長請來了之後,不如,夫人利用此事一箭雙鵰?
黎氏面上一喜:「你的意思是趁此機會把春荷弄死?」
「奴婢正是此意。」
二人正說着,忽而瞧見窗戶旁有一個人影晃動,黎氏怒道:「是誰?敢偷聽我們說話,出來!」
素靈忙走了過來,恭恭敬敬地給黎氏行了一禮:「夫人,奴婢願為夫人分憂。」
素靈一直想要升職,可苦於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這次能幫着黎氏對付春荷,想必事成之後,黎氏一定會提拔她。
黎氏看着她,半晌過後,讓魏嬤嬤告訴她到時候應當如何行事。
次日,裴文淵和裴景詔都休沐在家中,魏嬤嬤請了道長來做法。
黎氏身着深青色的綢緞衣裳,袖口與領邊繡着暗金色的雲紋,顯得莊重而沉穩,整個人的氣色看起來卻不是很好。
黎氏扶着額頭:「我最近總是睡不好,府上又出了這樣的事情,我懷疑是有邪祟,便請了這聲名遠揚的道士過來做法驅邪。」
侯府上下的人都出來,圍在院子當中看着這道長。
裴文淵說:「有勞道長了。」
道長年約六旬,面容清癯(qu),眉宇間透露出超凡脫俗的寧靜,一頭銀髮用一根簡單的木簪束起,幾縷白髮隨風輕舞,顯的仙風道骨。
他的鬍鬚長及胸前,潔白如雪,隨着他步伐的輕移輕輕搖曳。
道長雙手合十:「老道,這廂有禮了。」
春荷看着這道長,皺了皺,巧兒問她可是哪裏不舒服,春荷搖搖頭,示意她自己沒事。
巧兒在心中嘆息一聲,春荷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卻老是被黎氏叫出來,她很是擔心春荷傷口的恢復情況。
道長手持一柄桃木劍,劍身雕刻着辟邪的符文,他緩緩步入院中,環視四周,隨後閉目凝神,口中念念有詞,低沉而悠長的呢喃聲在空氣中迴蕩,似乎能穿透人心,直達幽冥。
隨着道長口中呢喃的速度加快,一陣清風莫名而起,捲起了院中的落葉與塵土,形成一個小小的旋風,圍繞在道長身邊旋轉不息。
他猛地睜開眼,雙眸中精光四射,仿桃木劍的劍尖指向素靈。
素靈渾身僵硬,頓時面容扭曲,嘴角勾起一抹不屬於她的冷笑,那笑容里藏着無盡的陰冷與狡黠。
她的身體仿佛不再受自己控制,時而僵硬如石,時而扭曲成不可思議的樣子,就像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操控着她的每一個動作。
「啊,啊!」
她的聲音變得尖利而刺耳,充滿了怨毒與憤怒,仿佛來自九幽之下的厲鬼,瞪着老道,眼中是無盡的仇恨與不甘。
她突然開口,聲音沙啞而詭異:「我我不是素靈」
道長大喝一聲:「邪不壓正,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