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習搖搖頭:「於情,易塵師弟為我摘采虎真草,自當應該信於他。但是於理,他的行動變幻莫測,在北境之中四處皆出現了他的身影,弟子並不知曉他在做什麼,所以還請師父允許江習,前去一探究竟。」
江習看着坐在旁邊面色陰沉的自家師父,知道師父是在擔心自己,便笑道:「因為虎真草的原因,現在已經完全恢復了。之前留在體內的魔邪氣息也盡數被散除消淨,師父不必擔憂。」
公輸墨木頭一樣的性子,不會說關心的話,但是他自己這個徒弟很是上心關愛,自己也應該為師父分憂才對。
現在陽華宗看似大宗出動,來到北境人多勢眾。但是只有自己人知道,他們的宗門已經如同一個四分五裂的晶石,遠遠看着很不錯,但若走近就能發現上面的裂痕越來越大。
而這個裂縫的源頭,應該就是自家那位名震中原修行界的宗主——琦玉道長。
之前的一幕幕在江習眼中閃過,他將那些觸目驚心的畫面深埋於心底。並不是不能說,而是如果一旦將其公開,陽華宗便會直接崩塌,不復存在。
夜深人靜的時候,作為一個修行者他也會覺得膽寒,尤其是當他那時看到帶有黑霧的門內,轉過來的那張熟悉的臉時,總覺得心底一陣陣發寒。
失蹤已久宗主身邊的二長老三長老,面容悲苦地看着自己。而在他們身後,即使那黑袍一閃而過,他也感受到了最為熟悉的氣息。
宗主——琦玉道長。
他的宗主看到自家弟子,沒有任何表示直接一掌襲來,哪怕自己已然是陽華宗修為最高的弟子之一,也逃不過他致死的一掌。
強撐着回到了廣蘭城,他將所有氣力都用來抵抗那道黑氣腐蝕心脈。告訴自己,只要撐到師父跟前,就一定能夠有辦法。只是師父來了,身後卻還跟着宗主大人。
剛才的所有努力都白費,一道霸道的靈能循經而入。將他抵抗着黑氣的靈能盡數散盡,隱隱他聽到宗主的聲音,猶如破瓦刮鐵,乾澀而刺耳。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便不要再醒來。」
宗主走了,江習絕望了。
師父公輸墨看着江習的臉色若有所思,明明剛才還能感受到愛徒的一絲掙扎,如今被宗主搶先一救,如何境況更糟糕?
師父只是性子直,性格板正無聊而已,但他卻極為聰明。瞬息之間就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他作為陽華宗的院首不方便直接進出廣蘭城,目標太大。也就是這個時候,那小子來了。
「易塵!你到底在幹什麼?」
當時師父心中應該有疑問,而現在自己心中亦是不明白。
所以他決定,去尋找易塵。若是那小子真如徐修遠所說,真可信賴,便助他一程也不為過,自當是答謝他的虎真草救命之恩了。
江習心中一番計較,發現師父公輸墨還是陰沉着臉不置可否,剛要再次懇求。
就聽到雲貞儀道:「我是覺得,這個時候我們更應先回陽華宗。如今宗門空置,我們舉力助陣北境,來了卻發現北境的一應遭遇都與自己宗門宗主有關。若是其他宗門發現此事並且有了想法,我們陽華宗就會極為被動。」
這個擔心不是沒有道理,如今五個院門,千機院已經成了一團亂麻,院首身死道消,剩下的弟子卻還在陽華宗中蒙在鼓裏。
於石城所在的抱朴院倒還好,他拿着抱朴訣的小金鼎出現在眾抱朴弟子眼前時,就已經說明了一切。也無怪他能如此快的穩住抱朴院,全是因為就在之前,他已經是將抱朴院的院務全權處理。所以弟子們自然沒有什麼懷疑。
且大師兄一躍而成變成了院首,自家師弟們也水漲船高,想像着若是下屆弟子前來,豈不是成了師叔一輩,更加歡喜。反正師父他老人家也從來沒有過解惑授課,不是嗎?
於石城是贊成雲貞儀的:「江師兄,若是你對易塵不放心,那我倒是可以為他作保。」
平日以穩妥為重的於石城此話一出,三人齊齊看向了他。
於石城除了將自己師父已經成了戒靈一事隱瞞之外,把之前在草場上發生的事情細細說了身邊三人聽。
三人聽完,公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