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很安靜,沒有一絲聲響。易塵躺在地上,閉着眼睛,自己這是......死了?
不對,隱隱約約,他似乎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若不是他耳力驚人,定然是不能察覺的。輕巧地跳躍奔跑,直衝着自己過來,這是不染。
他能感受到,不染在他身邊轉來轉去,拿頭蹭了蹭自己的臉,之後又用貓爪子撓了撓他的手,企圖將看似昏死過去的自己叫醒。看着他沒有反應,不染的臉朝着自己湊了過來。
鼻息間,是從來沒有聞過的一種味道,似甘似苦,不難聞但也絕不好聞。
同時,他還能感覺到濕潤的貓鼻子中,不染呼吸的溫熱噴向自己的臉。
易塵很想制止不染的進一步行動,千萬不要用舌頭來舔自己。
苦於眼睛睜不開,且身上也動不了,只得聽之任之不染地胡作非為。
平躺在地上,他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要慌亂,忽視不染的口水。整理着剛才所發生的一切,看如何能讓自己先睜開眼睛動起來。
自己拿着大師兄的那柄寬劍,砍了申屠煞,吸入了巨鷹撒開的紅霧。
之後就站立不穩,要摔下劍來,本想喊江習大師兄拉自己一把,但是嘴沒有張開,就昏過去了。
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自那群人沖了上來,他和雲逸就分開對戰。不知道雲逸現在又是如何。
還在擔心中,突然發現不知為何,不染的動作突然停住,之後在自己身邊打了個轉,就一躍而起不知去向了何處。
這時耳邊再次傳來聲音,是飛劍!
公輸院首冷冰冰乾巴巴的聲音從空中傳來:「宗主,弟子們都落在山下,留在宗門的執事們四處將跌落下去的弟子們帶回來。」
之後就是琦玉道長溫和的聲音:「好,先不用管其他,將帶回來的弟子都安排在一處,也好方便我們救治問話。」
「易塵?」是雲貞儀的聲音,想必於剛才說話的兩人,雲院首明顯得是有些緊張,聽聲音她定是飛向了自己。
「這麼多血,他們到底經歷了些什麼?」易塵感覺一陣幽香拂面,這時雲院首來到自己身旁,將自己扶了起來,之後雙掌拍向自己身後。
易塵感覺背後一陣溫熱襲來,那些消散的無蹤影的氣力,這時候似乎重新回到了身體之中。
這時眼皮才堪堪能有些力氣,睜開眼睛看到雲貞儀一臉關切問道:「怎麼樣?」
易塵一把抓住雲貞儀,啞着嗓子道:「江習大師兄,雲逸,宗門師兄弟,都中了那紅霧毒氣,我.....」
雲貞儀拍拍易塵的手:「不用着急,他們都還好,不過是昏迷過去了。那紅霧毒氣,似乎是被人解了。」
陽華宗的眾人都在趕着救治尋找自家弟子,卻聽到一陣宛如瘋魔一般的嘶吼:「煞兒~煞兒啊!我的孩兒啊!」
就見一道身影在陽華宗各山之間穿梭,看似癲狂。
易塵抬頭看去,發現是一個衣着破爛的老頭,他懷中抱着一個似是圓球的東西,暗紅的液體從那圓球上偶爾滴落。
直到過了許久,他才明白過來。
那人抱的,是他砍下來的人頭,申屠煞的人頭。
這時,後面趕來的曹肇一眾人也來到了景陽峰頂,看到抱着人頭,如同瘋魔一般的申屠界,都甚是詫異。
這老頭不是說,來瞧那靈寶的嗎?怎麼抱着......自己寶貝兒子的頭到處亂竄?
申屠界看到陽華宗景陽院中的眾人,從飛劍之上一躍而下,如同一直巨大的黑鳥,身上鬆散的破襖子,被風頂起來。尤其他手中環抱着一個血淋淋的人頭,看起來更加滲人。
轟的一聲,落在景陽院中的申屠界激起一陣氣浪,眼看着很多剛剛醒過來的弟子,若是被如此氣浪衝擊,傷害更加一層。
琦玉道長右手一道符籙扔出,玉清拂塵掃過,陽華宗弟子面前即刻結出一個巨大的結界,上面符文密佈,每一道都暗藏足以抵禦重擊的能量。衝擊過來的巨浪如同浪花入海,卸了力道,融入其中之後便消隱無蹤。
申屠界雙目赤紅,手中抱着的人頭猶自滴滴答答還流淌着鮮血,癲狂地看着琦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