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川就知道是這樣,上前逼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眸子半眯,警告:「別忘了,是先生給了你第二次機會。」
夜月瞳孔微縮,那雙蠱惑的丹鳳眼中添了幾分危險意味。
她很快收斂,哂笑:「身為先生的繼承者,就應該適應充滿暗殺和謀害的生活。」
之前,寧若初的身份只是駱舟珩的太太,花瓶名聲在外被人不屑一顧,還有駱舟珩的保護。
如今,駱舟珩所有的職能與權力全部落到她的身上,他面臨的危險,也要一併附加給寧若初。
凌川一噎,薄唇抿緊,無法反駁。
他深呼一口氣,緩和心緒,平淡的聲音帶着警告:「別忘了先生的叮囑。」
夜月手肘落在另一隻手背上,五指屈起,大拇指摩挲着指尖,滿不在意地說道:「她不是沒事嗎?」
凌川:「」
子彈都打到房間裏了!!
他無心和夜月糾纏,快步上樓查看寧若初的狀況。
夜月有分寸,子彈並沒有傷到寧若初,只是從她身旁擦過。
但仍舊會給她「弱小」的心靈帶來很大的創傷。
凌川直直走到寧若初面前,很誠懇的認錯態度:「此次事情是我的失責,我會提出加強別墅防備,避免這種事情再度發生。」
權力全部交到一個軟弱無能的花瓶手裏,所有組織勢力上下肯定會心有不滿。
夜月是影閣唯一的女統領,也是先生最忠誠的手下。
他本以為讓她來保護寧若初,定當會盡心竭力,便在駱舟珩詢問時舉薦她。
卻忽略了夜月對駱舟珩突然逝世的痛苦,和要承認一個沒有任何真才實幹領導者心中的不甘。
早在夜月遲到的那一刻,他就該過去詢問,了解她的想法和態度。
而不是置之不理,一味地篤定夜月會謹遵先生的叮囑,忽略了其中的漏洞。
「這件事情,是我的疏忽。」凌川握緊了拳,「夜月也不能繼續擔任您的貼身護衛,我建議將您的安全,交給影閣其他統領負責。」
他只是個秘書,無法過問影閣的事。
只有寧若初有這個權利。
精緻且富有營養的早餐擺在房間裏的小餐桌上,寧若初放下刀叉,拿起紙巾溫婉優雅地擦拭嘴角。
盈盈的杏眸上抬,雙手交疊放在腿上,很有大家小姐的風範。
她緩緩開口:「我知道阿珩在外面臨的處境,每天安心待在這別墅里也會自責沒有能力,不能為他分憂。」
說着,突然抽泣了一聲。
眼眶裏有淚花閃爍,驚得她立刻低下頭,擦拭眼角,深怕有什麼不得體的舉動。
「他曾經經受的危險,我如今要全部承受,也算是慰藉之前因無法為他提供便利而造成的愧疚。」
凌川的視角,看不清她的神情,只聽到深沉而突兀的抽噎聲。
五秒後,寧若初抬起頭,眸子裏霧嵐繚繞,瀲灩着清麗的波光。
「阿珩相信我,那我也要相信他留下的一切。」寧若初還帶着哭腔,鼻音有些重,染上了幾分軟糯,音調卻是如此堅定,直擊人心。
「所以,我會支撐起一切,也會無條件地相信你們。至於凌秘書你剛才說換護衛的事情」
她頓了頓,眼球微轉,有意無意地掃了眼虛掩的房門。
「這次的事情太過突然,大家都沒來得及反應。夜月統領在很短的時間裏就抓到了殺手,工作能力很強,有她在身邊,我也會安心。」
凌川蹙了蹙眉,心中暗嘆寧若初單純。
殺手潛入這種事,先生在時根本沒有發生過。
這次卻差點讓對方得逞,明顯是安保人員的刻意放任。
可駱舟珩名下所有組織勢力,權力職能都是分離的,互相不得干涉,
凌川只負責公司,即便再不放心夜月保護寧若初,也不得不接受。
他只能微微欠身:「全照夫人的意思,我就不打擾你用餐了。」
說完,轉身離開,眉眼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