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以出身衡量人的價值,不再把人分為三六九等,不再用權力、習俗和金錢去壓迫他人。
不過這樣的世界不會憑空誕生,它必然是要在理想者者的信仰和鮮血中誕生,這就是我選擇了革命的原因。很高興和大家度過這一段美好時光,今天的課程就到此結束了吧。」
階梯教室內的學生們都安靜的站了起來,江浙湖漢北向着吳川行禮告別,而吳川回禮後便沉默的離開了教室。等到他離開之後,瞿雙忍不住就對着身邊的同學說道:「那樣的世界真的存在嗎?」
他身邊的同學怔怔的不知在思考什麼,並沒有立刻回答他,倒是坐在他前方的伍豪回頭看着他高聲回答:「當然會出現,只要我們從現在去建設她…」
離開了教室的吳川自然不知道身後發生了什麼樣的爭論,他並沒有立刻坐車離開校園,反而去了教授們所在的辦公區。
他在一間不大的辦公室內坐下不久,正在火爐邊喝着一杯熱咖啡時,張雲榮帶着李大釗、楊昌濟等幾名教授走了進來。
吳川招呼着幾位教授坐下,寒暄了幾句之後就切入了正題說道:「今天把各位找來,其實是有件事要拜託各位。我一會還有個會要開,所以就長話短說了,革命委員會想要編制一份關於婚姻和家庭方面的法律,希望你們牽頭,帶着學生同社會各界了解一下各界男女的看法,然後拿出一份綱要來。」
對於吳川提出的要求,楊昌濟瞧了瞧左右同仁後,不免有些遲疑的說道:「參與這樣一部法律的編制,我本人是不勝歡欣的。只是,學校中尚有許多留學海外的法學專家,他們難道不參與這件事嗎?就法律方面來說,他們恐怕要比我們熟悉的多了。」
李大釗保持了沉默,其他幾位教授倒是附和起了楊昌濟的話語,除了李大釗在出國之前是北洋法政專門學校畢業的,其他人都沒有系統的學習過法律,自然和楊昌濟一樣感到了迷惑不解。
吳川掃視了幾位教授一眼,隨即便開口說道:「楊教授說的不錯,就法律上的認識來說,學校里某些專門學習法律的教授,恐怕都要比我們強的多,但是他們學習的畢竟是舊時代和西方的法律,而我們革命委員會要建立的,卻是和過去截然不同的社會主義。
我想幾位教授也應該清楚,社會主義和過去的舊王朝不同,也和當前西方的社會制度不同,這是一個由無產階級所領導的致力於消滅一切壓迫的社會制度。因此我們不可能使用舊時代的法律或資本主義的法律去建立社會主義,這簡直就是刻舟求劍。
一個全新的社會制度,必然就需要全新的法律去維護它。而法律是什麼?從根本上來說,它就是統治階級的意志。從使用上來表述,假如共產主義是用來修建社會主義大廈的設計圖紙,那麼社會主義法律就是用來修建社會主義大廈的施工方案。
因此對於無產階級來說,法律既不神聖也非智慧之結晶,它就是一個輔助我們達成目標的工具罷了。我之所以請諸位參與而不是請那些法學專家來制定法律,就是希望你們能夠幫助人民把他們的想法總結出來,而不是把法律當成了捕捉民眾的捕鼠籠子。
社會主義的法律,應當在體現人民的意願之餘,引導人民去建設社會主義,而不是讓人民困在一堆法律條文當中卑微的生存着。這就是我希望諸位要做的事。」
楊昌濟這下倒是有些理解吳川的想法了,他於是欣然應道:「如果是這樣的要求,那麼懷中自然是不會推辭的。我願意接受這件差事…」
隨着楊昌濟應承下來之後,其他教授也都次第出聲答應了下來,這時李大釗突然向着吳川說道:「那麼主席您對於婚姻是個什麼看法呢?既然是尋求各界的意見,主席您也應當算是各界中的一員吧?」
吳川沉吟了片刻,就開口說道:「家庭是一個社會的最小單位。社會主義反對一切壓迫,那麼在這個最小單位中體現出來的平等就是男女平等。所以我對於婚姻的看法就是:男女平等。」
李大釗和楊昌濟聽到這個答案後都微微頷首,知道吳川邀請他們的原因後,他們就已經打定主意要加入婚姻法的編制委員會了,沒有比這個機會更好的去實現他們的理念了。而吳川對於婚姻法的看法,則更是加深了他們的這一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