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緩緩經過的那列車駕儼然就是錢陸直的車駕!
江霞看着低調奢華的車駕駛過,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下來。】
錢陸直,錢陸直!
周圍的人看着江霞都很是奇怪,蘇良辰起身賠了個禮:「叨擾各位了,舍妹有點痴症。」
原來是個傻子啊,可惜了那副好皮囊。
食客繼續吃飯,蘇良辰也坐下來給江霞添飯:「霞姐兒的事,奶奶自有主張,還請不要衝動才是。」
江霞抹了把眼淚,想起姐姐那淡然的神色,心裏便多了幾分底氣,點點頭開始扒飯。
蘇良辰則另有心思:難道奶奶也沒料到錢途會這麼快回來祭祖麼?
他摸着脖子上掛的真珠,穩了穩心神,繼續吃飯。
奶奶給了護身護命的寶貝,他還能怕他們怎的。
吃了飯後,他就去找了家鐵匠鋪,讓小弟們都試了兵器,看了看成鐵的色澤與分量,跟掌錘的敲定武器式樣和定金,轉過身見到江霞兩眼亂轉,嘆了口氣。
世上又不止錢途一個男子,似他這般榮耀後拋棄糟糠之妻的名利小人,不要也罷,霞姐兒怎麼就是想不開呢?
掌錘的取了定金,立了收據,商定好兩天之後過來取便是。
「要回去了,霞姐兒。」蘇良辰推了推她。
江霞望着已經看不見的車駕離去的地方,怔怔點頭。
這一幕全被一個下人打扮的小廝看了去。他拉低頭笠擋臉,轉身沒入人潮之中。
那小郡主可不是簡單角色,江霞那一聲「陸直」她可是聽得真真切切,一早皇上賜婚的時候,她雖然滿意,但也敏銳的察覺到錢陸直有事在瞞着她。
果不其然,他竟然已經跟一個村婦訂了婚!
而且,錢陸直對那村婦還念念不忘,他買人找江霞領休書退婚的事小郡主是知道的。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她買通了同一幫人,叫他們得手之後就殺了那個賤婦。
只跑一趟差,卻能領兩份賞錢。石山就答應了。
待那小廝回來稟報的時候,落腳在地主宅院的小郡主已經氣青了臉:「果然是伙兒靠不住的草寇!幾個漢字對付一個小賤人都能失了手!」
「小郡主切莫生氣,小的還打聽到,那叫江霞的村婦有個表親姐姐江魚,未婚先孕離家出走。做了菩薩的童養媳。」
「什麼菩薩?」小郡主拿杯蓋撇去茶沫,「你細細說給我聽。」
「是。那被傳為菩薩的乃是一個以珠為席、玉貝為榻的玲瓏童子,通體發光,無依能翔,還能生錢哩!江魚帶着嬰兒回來的時候,聲稱那嬰孩是她夫君。」
小郡主來了興趣:「肅親王府家財萬貫,枕珠臥玉本郡主不稀罕,但是這通體發光、無依能翔、會生錢的嬰孩,我還是頭一回聽說。」
小廝跪伏道:「那小郡主是要去開開眼嗎?」
「她江魚是什麼人,敢讓本郡主屈尊去見!」小郡主撇了茶杯。「傳她過來給我看看,不成,便把嬰孩給我搶過來。」
「尊小郡主命。」
小廝再拜而出,錢陸直走了進來:「郡主安好。」
「夫君。」小郡主笑吟吟的走過去,「事情都安排妥當了嗎?」
「是,明日便是吉日,連番勞累真是辛苦郡主了。」錢陸直恭謹道。
小郡主想了想,攙他坐下:「夫君,我自小長在府中,不知民間規矩。民間都是怎麼稱呼娘子的?斷不是像你這樣一口一個郡主吧?」
錢陸直心下有些惶然:難道小郡主發現他和江霞的事了?可是見到小郡主天真無邪的笑臉,他強作笑顏道:「尋常人家稱一聲娘子,鄉下就是媳婦兒,對外叫拙荊、賤內。郡主乃千金之體,我怎敢用這等稱呼辱了您身份?」
「既然我們已經成親,那我便是錢家的人了,夫君不如就以娘子喚我。」
「郡主見諒,臣……不敢。」
大象王朝貴賤分明,士農工商等級森嚴。他不過算是「農」之階級,承恩得賜小郡主******,又怎敢亂了規矩。
小郡主見他不肯,便料定他心裏還有江霞那個村婦,雖然和江霞並未見面,可小郡主功課做的都很足,知道江霞是罪臣之女,心裏已然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