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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如是剛要去解釋,卻挺林成九莞爾一笑:「看我……究竟說的是什麼話……你若不是我的女兒,誰是我女兒呢……今日許是身子太不痛快,才說了這些混賬話,你千萬別放在心上……」
安如是抿了抿嘴唇,對林成九笑笑。
而那侷促的眼神,掩飾在這一片祥和的笑意之中,讓人看不出來。
……
這時候,翠翠洗好碗回來了。
見屋子裏氣氛不對,便叫了一聲:「四姨娘,三小姐,你們有什麼吩咐嗎?」
安如是回神,將翠翠叫到林成九床前,對她說:「翠翠,往後,你就在我母親屋中服侍,別的,你什麼都不用管。」
翠翠還沒領悟安如是的意思,便是歪着頭看着她。
「便是說,你只要在這個屋子中就行了,院子外的事情,你一樣都不用管。」安如是又說的明白了一點。
這個時候,翠翠的臉上,才有了一點笑意,可笑意之後,她卻又想哭了。
——明明已經是個大姑娘了,怎麼還這麼容易哭呢?翠翠心裏想着,只是,只是小姐對我太好了……
翠翠擦了擦眼角。
——安如是這句話,便是說往後,她都不用出門了。
也許這句話,在別的院子裏的下人那裏,可以算作是一個懲罰了,可在四姨娘的院子裏,卻是天大的恩賜了。
因是林成九與安如是在相府之中的地位極低,若是她做了這兩人的下人,必然會被欺負的更厲害——只是若不出這院子,那這樣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安如是竟然將這一點都考慮好了。如何能不讓翠翠覺得感動呢?
「小姐。」翠翠重重地跪在地上,幾乎又要哭了起來。
倒是安如是,臉色普通,將人服了起來,有些責怪地說道:「你跪什麼?你哭什麼?」
翠翠搖搖頭,又笑了起來。
「你這丫頭……還真是怪。」安如是擦了擦翠翠臉上的眼淚,這樣說道:「好了,也沒什麼事情了,你下去休息吧。」
翠翠臉上露出的大大的驚奇的表情。
——這才吃完晚飯之後,就沒事了?
往日在五姨娘院子裏,吃完晚飯之後,才是她真的累的時候,五姨娘是勾欄裏面出來的女人,自然是耐不住寂寞,只是她又不敢去偷人,便是只好消遣他們這些下人,所以往往飯後他們是得不到空休息的。
——也許便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大夫人起了殺心,要至五姨娘於死地。
——只是這個人在安如是眼裏,原本也就死不足惜。
哪怕是現在這個時候,安如是也沒有因為殺了五姨娘而有一絲一毫的後悔。
自己母親臥病在床,有一部分就是五姨娘的原因。她到現在都不明白,為什麼這些女人一個一個都如此不喜歡自己的母親,分明自己的母親是如此的溫順善良,從沒有一處為難過他們。
可也許就是因為自己母親溫順善良,才讓他們覺得自己的母親柔弱可欺……
——女人不狠地位不穩。這是她在宮裏學到的,也是她在這個相府裏面學到的。
——人生在世能忍則忍。這是他母親從小教導她的。
那些狠絕毒辣的女人,一個一個都走上了高位,吃點美味佳肴,穿着綾羅綢緞,每一個都活得如此肆意盎然……自己那溫順善良的母親,卻是久病在床,臥床不起……吃着的是粗糙的稻米,蓋着的是生冷的棉被……
人生而善良,那是一點錯都沒有的。只是那周圍的環境如狼似虎,你若是太過於善良,就等着餵那豺狼虎豹……
只是……
安如是上一輩子真是夠狠夠絕……否則,她也無法登上皇后的位置……
只是做了皇后又如何呢?
終究還是被人割斷了雙手雙腳,弄啞了喉嚨,縫上了眼睛——成了這大赤歷史上,第一個人彘皇后!
——那並非是因為她不夠狠不夠毒,只是因為他遇到了一個更狠更毒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