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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提告知了重耳在呂府房頂上偷聽到的事實。
「你是說呂省郤芮意圖放火燒死我？」重耳接見了波提並聽取了他的告密。
其實這個消息對重耳來說倒也不算是什麼驚天大秘密，因為與呂省卻芮共謀的鄭蘭，就是重耳的人。
幾乎是在三人密謀完了之後，鄭蘭就第一時間將消息傳給了自己。
只是聽完了波提所說的與鄭蘭傳來的所有信息都對得上，重耳仔細斟酌了一番，決定與波提的過去恩怨一筆勾銷。
「你帶來的消息很及時，也非常有用。」
能在呂省的地盤上偷聽又不被發現，波提雖是老了，但是能力依然。
重耳讚賞道：「日後就留在王宮裏，做你本來的事情吧，我的宮廷護衛長。」
波提放下心來，跪在地上給重耳行了一個標準的禮，語氣敬重，「臣叩謝大王。」
「護衛長若是還能幹，之前的位子寡人再還給你啊？」重耳臉上帶着笑意。
波提回道：「能幹能幹，臣做夢都想彌補過錯。」
「寡人會傳令下去，日後依舊由你負責宮廷內的安保，對於呂省二人計劃安插進宮內的人員，你暗中放個水，讓他們以為進展順利。」
波提點頭，「臣明白。」
「此事秘密進行，寡人不希望有第三個人知道。」
「好。」
這之後，看上去一切如常。
每日上朝時，重耳跟呂省卻芮目光相對時，還都能面帶微笑做塑料的和睦君臣。
很快迎來了三月。
重耳宣佈下朝之後，目光裝作無意地從呂省臉上一掃而過，將那一絲絲慌亂和心虛盡收眼底。
到時候了。
重耳一個人回到了寢宮。
寢宮門口有守着伺候的人，是個最近開始輪值的新面孔。
重耳記得此人叫做留香。
留香注意到重耳回來，老早就跪了，在重耳到達面前時，跪着打開了寢宮的門。
重耳抬腳往裏面走，腳步盡顯疲態，連聲音都沒有什麼勁兒，「你傳達下去，今日寡人要早點休息，別的安排都取消掉。」
留香聽此不由得彎了彎嘴角，很快反應過來，又收住了，只一臉恭敬地試着開口：「齊妃娘娘那邊？」
重耳擺擺手，「不去了。」
留香應了「是」，心中暗道真是天助我也。
正想替重耳寬衣，重耳一頭栽倒在床上，閉上了眼睛，道：「你也下去吧。」
留香便行禮退出了宮門。
將門拉上，留香左右看看，四處並無人，悄悄往一邊的拐角走去。
拐角的暗處站了一個人影，留香低聲道：「只說累了要早些休息，也沒有說要去哪個妃子的寢殿，這會兒都已經睡下了，今天是最好的時機。」
人影點點頭，道：「那就按計劃行事。」
留香和人影短暫交流之後就分開了。
留香注意着周圍環境，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今天重耳的寢宮四周有些過分安靜了。
他悄悄趴在門上往裏面看，隱隱約約能看見重耳正睡在床榻上，那被子裏面鼓着一個人形。
留香放下心來，蹲守在門口。
直至夜深。
留香一刻都沒有鬆懈過，確認裏面的人不曾出來，也沒有外邊的人進去過，他悄悄給宮門從外上了一把鎖。
黑暗中有幾條人影悄悄摸了過來，留香對他們點點頭，他們不做聲響地往宮門澆易燃的油水。
留香往旁邊退去，很快取了一個燭台回來。
「去死吧。」燭台被扔到宮門邊。
燭火的火苗瞬間竄起，燃成熊熊烈火，照亮留香的臉上滿是陰狠。
火光很快就映紅了半邊天，遠處從各個方向跑來烏泱泱的人群焦急地喊着救火，留香與那幾個人影在人群到來之前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