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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顯然，她的身世在這，若說姜夫人完全心無芥蒂那是不可能的。
沒有哪個女人能對深愛的丈夫和別人的孩子，無動於衷。
更何況，姜夫人這些年也算是備受疼愛。
姜元辰和季明燁一起喝了會茶，季明燁靠在沙發的椅背上，半點也沒有見外的意思，仍舊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懶散模樣，只是他這人再怎麼放蕩，卻也仍舊讓人不敢造肆。
但是總歸，這一次姜元辰和他的聊天還能進行的下去。
不管他起個什麼話頭，季明燁至少沒給他難堪，反倒是頗有耐心的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他閒聊着。
見着姜夫人和家裏的傭人在廚房忙，姜辭色便也起身過去幫忙。
姜夫人仍舊有些不自在，要笑不笑的模樣牽強又有幾分可愛，姜辭色輕聲問：「青筍是要切片嗎？」
「啊，切絲…我打算涼拌。」姜夫人應了一聲。
聞言，姜辭色沒再做聲，安靜的在一旁打起下手。
姜夫人幾次看向她，女人面龐清冷柔順，白皙的臉頰上沒有半點瑕疵，像是終南山上終年不化的積雪。只是這樣看去，紅腫雖然消退，但是隱約還能看到臉頰上有一點刮傷的痕跡。
姜夫人目光複雜，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她對這個孩子從來都不喜歡，很不喜歡。
哪怕從她入了姜家的門後，一直安分守己、不爭不搶、處處避讓。
可她對她的排斥卻好像是天然的，或者說，是從知道她是姜元辰和另一個女人的孩子以後，便註定了她沒法會喜歡她。
她甚至不想承認，她是恨她和她的母親的。
因為她總覺得，以自己的身份去恨那樣的女人，實在是掉價。
可再怎麼漠視，卻也總有一根刺在心裏存在着，因而，姜辭色在姜家的日子不算好過。
每次見着她，她雖不會次次冷嘲熱諷，卻也絕對算不上會給什麼好臉色。
想起往昔種種，她確實沒想到她會不顧自己的安危去救姜雪薇。
她不敢想，如果沒有她拖延時間做的那一切，雪薇如今會是什麼模樣。
她那麼驕傲的女兒，只怕是會一蹶不振。
姜夫人走到她面前，擦了擦手，主動開口：「雪薇的事，謝謝你。」
姜辭色停下手上的動作，轉頭看向她。
這好像是這麼多年，姜夫人第一次侷促又不安的同她開口，也是第一次說到謝這個字。
姜辭色目光清冷，不會因為姜夫人一句話便覺得有多感動。
她直視着面前的婦人，溫聲道：「夫人收留我多年，體諒父親難處，於我而言，也該道一聲謝。我救姜雪薇，並非全然是為她，也有對爸爸的考量。」
「我…我知道。」姜夫人唇瓣動了動，輕聲開口。
可不管怎麼樣，這次的事，她沒法說個謝字。
或許是姜辭色的坦然，反倒讓她覺得羞愧，但…她仍舊沒法對她有多親近……
姜辭色沒想過要用這件事得到姜夫人母女的接納，她不需要，也沒打算要，這個家給過她一些溫暖，哪怕只有一些，卻也仍舊是溫暖。
所以，她只是做了她覺得該做的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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