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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扶搖得了賈政的傳喚,匆匆換好衣裳趕到夢坡齋。進去後見正廳匾額下,掛的是蘇軾的《前赤壁賦》,擺的是一張半舊栗色胡床,胡床上的炕桌壘着書籍茶具。東面靠牆列着兩排紅木書架,陳設着些許書卷。堂中間乃一張大書桌,上面筆墨紙硯用具俱全。西面一溜交椅小几,墊着半舊的彈墨椅袱,間插擺放有一些古玩瓷器。
賈政自坐在書桌前,另有三個清客坐在交椅上品茶。見許扶搖進來,賈政止了茶,略抬眼皮子掃了一眼,問道:「今兒日頭可是打西邊出來了?說說,不在園子裏混頑,卻巴巴的趕過來捱罵所為何事?」
許扶搖早已想好說辭,自束手回道:「兒子近日雖魔怔了,卻也得了些好處。瘋魔間雖不能言語,卻似有神人警訓,醒來後仔細琢磨,竟覺出自個兒過往許多不堪,不孝不悌之處,愈發惶恐。昨日得脫回家,今日溫了會子書,想起父親教誨,終於悟了『嚴是愛,寬是害』的道理,亦明白了父親一片苦心。因此過來請安請罪! 」
許扶搖一番話說得誠摯無比,其實內心早就尷尬得恨不得用腳在地磚上摳出兩室一廳來。尤其是這書房裏還有三個清客相公在場,許扶搖不得不一面作着「我只待五年,我只待五年」的心理建設,一面漲紅着臉皮繼續籌謀阿諛之詞。許扶搖這麼着急來跪舔賈政也實在是不得已,如今已是四月,如果沒有意外這一年八月間,賈政應該會外點學政了。許扶搖必須在此之前就一些事項求得這位榮國府掌門人的同意,實在是時不我待!
賈政聽到這話,倒是意外,不由仔細盯着許扶搖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倒是旁邊清客相公們紛紛湊趣道「恭喜老世翁!賀喜老世翁!哥兒愈發進益了!」
賈政素來迷信僧道之言,想起那癩頭和尚與跛足道人所言,心道莫非寶玉果如這二人所說本是靈秀,只是為聲色貨利所迷,如今得蒙仙師做法開解,竟開了竅不成?心下自是歡喜,於是顏色稍霽,嘴上卻道「休要聽他胡扯,我素不信狗改的了吃屎!」又目視許扶搖問道「你若肯用功,自去刻苦,我自會考量你,今日可還有事?」
許扶搖摳了半天地磚,可不就是等的這一問。當下恭敬答話:「回父親話。兒子這裏有倒有一些事項想稟明懇准。」
賈政本以為自家兒子只是幡然悔悟了過來告個罪而已,也不怎麼相信,只是姑且聽之,雖然心中多少有些歡喜,也沒當做什麼大事,隨口一問本意是打發他離開,卻不料許扶搖竟然說還有一些事項請准,到是有些好奇。「哦,且聽你說。」
「這第一件,關於讀書舉業一事。兒子從前頑劣,雖上了幾年家塾,卻虛擲光陰,所獲有限。因想着家塾雖好,但到底人多性雜,子弟間相互混鬧不提,各人修業進展不一,先生也不好一一指點。治學中頗多疑問本想請教父親,又恐勞煩。故尋思着可否復延請業師來家授業解惑?」
賈政聽到這話對了意思,也多少知道家塾里的一些風聞,族中子弟,吃酒賭錢、鬥雞遛狗之輩每多聚在家塾,生出無窮事端來,賈政雖不親理,但到底有所耳聞,再者代儒的學問在賈政看來也是中平,啟蒙尚可,舉業不足,賈政本就有意另覓嚴師,只是寶玉畏學如虎,老太太又百般回護,是以一直未理會,今日既然兒子主動提出來了,自是欣然。卻依舊板着臉斥道「無思何有疑?你混頑是正經,好生別玷污了『授業解惑』四字! 」
許扶搖心裏無限同情賈寶玉,這特麼說得好好的,咋一言不合就又翻臉開罵呢?難怪賈寶玉打死也不敢面對他老子。自己堂堂穿越者,這一小會兒都被賈政噴出了面積巨大的心理陰影,別提賈寶玉這嬌生慣養的十多歲小孩子了!若不是你算是我現下這具軀體的便宜老子,信不信我開「蟻力」干翻你丫的!有話不能好好說啊?!
許扶搖這邊正腹誹着,賈政卻已命下題來「我且問你,『嫂溺』何意?出於何篇?」
擦,考背書啊?辛虧我背了一個月「四書」,終於讓我逮到了裝一把13的機會,許扶搖熱淚盈眶了。
賈政見他面色漲紅,以為他作難不會,正待呵斥,卻聽見許扶搖開口作答:
淳于髡曰:「男女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