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二叔的手術挺成功的,從手術室推出來時,醫生和家屬說了一些注意事項。
普通病房是三人間,來探望的人一波接着一波,吵得很,而且夜間守着連個睡覺的地方都沒有,季弦乾脆做主給升到了單人病房。
護士將季二叔推過去時,二嬸還是懵的,季弦就和她說了換房的事。
二嬸板着臉橫她一眼,「那普通病房有什麼不好的?盡花那冤枉錢。」
季弦淺淺一笑,任她罵了,沒有頂嘴。
但到底是單人病房要寬闊一些,下午季二叔醒來後,喝了點從外邊買回來的白粥,因為傷的是腰,他也動彈不得。
三四點左右,季家這邊來了幾個親戚來探望。
看到季弦第一眼還真沒認出來,還是她先打招呼,他們才驚呼,「是季弦啊,哎喲,真是女大十八變啊,都要認不出來了,聽你叔和嬸說,你在京市工作,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
「回來好,回來好」那婦人是她堂嬸,說到一半忽然就噤了聲,不太自然的轉移話題,「這病房是你安排的吧?我就說你嬸這麼摳門的人,怎麼捨得住這單間。」
另一個是她親姑姑,笑着符合,「二哥二嫂是個有福氣的,現在阿弦掙錢了,可要跟着享福了。」
季二叔家那三層小洋樓是季弦掏的錢,這點在親戚里早就不是秘密了。
季弦應付得倒是遊刃有餘了,不過在她姑姑提到自己大女兒今年就要大學畢業找工作的事時,話里話外都有試探和各種暗示。
季弦像模像樣的問了幾個她是哪個大學以及專業的問題。
她姑姑見她不接招,便直接問她在哪個公司上班,做什麼職業,在京市買房子沒,就差沒問年薪多少了。
躺在床上的季二叔都有些聽不下去了。
季二嬸臉色更是拉得老長了,直接道,「京市的公司說了好像你能知道似的,你過年不是說,今年讓琪琪回來考公嗎?說在鎮上都打好招呼了。」
考公雖然是鐵飯碗,但看季弦如今在京市的成就,誰不眼紅啊。
床上的季二叔開口道,「既然安排好了,不該打聽的就別打聽!」
姑姑知道這是不樂意季弦幫她家,撇了撇嘴,心裏不得勁,但不好直接說出來。
季弦心裏沒太大的波動,她對姑姑就更不親厚了,從小到大,她也沒吃過她家一粒米,喝過一口水。
回來的第三天,季弦買了紙錢和香,獨自上山來到父親和爺爺奶奶的墳前。
說來也確實不孝,居然這麼多年都沒回來看他們。
她在山上一待就是一上午,下了山就趕緊做了午飯,和季恆吃了,一塊送去了醫院。
接連幾天,季二嬸不讓她在醫院照料,想來是怕不方便,就讓她負責中晚這兩趟飯。
星期三那天晚上,聞祁打電話過來問她二叔的情況。
兩人就聊了三四分鐘後,雙方都沉默了下來。
「我明天回京市。」
季弦忽然道。
她本來想等季二叔出院的,但醫生那邊說他出院要等下個星期去了,二嬸也讓她走,說出來的話,算不得好聽,但大體意思就是讓她別因為請假太長把工作丟了。
季弦思量的說了句『過年回來看他們』。
其實帶了點試探性。
二嬸冷哼了聲,「腿長你身上,你愛回來不回來,我管得着你?」
聞祁,「幾點的飛機?」
「下午的,我明天上午坐動車去省城,到京市是晚上九點。」
「嗯,我來接你。」
「好。」
兩人沉默十數秒,就分別道了晚安,掛電話。
季弦睨着手機,苦笑一聲,平時兩人在一起,除了工作上的事情,鮮少有什麼共同話題,更別提在手機上了。
她忽然很好奇,那些異地情侶是怎麼煲兩三個小時電話粥的。
都聊些什麼呢?
隔天早上,她煮好吃的去了醫院,和二叔二嬸簡單道了別,也沒有什麼煽情難捨的氣氛,八點半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