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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牙切齒：「楚靳時，你個狗男人，獨享其成。」
一桌的菜，兩人的點子。
這下子，唯唯該不會以為他這個六哥不關心她吧？
越想，越氣。
楚靳時不理他，給墨唯夜夾了一筷子菜，才慢慢道：「難不成還讓唯唯等你？」
「你臉有這麼大？」
看到墨唯夜朝他遞過來那一眼，楚靳斯瞬間氣歇。
「唯唯吃得開心就好。」
他抹了一把黑乎乎的臉，拉開墨唯夜另一邊的椅子坐下。
忽然想到什麼，看了眼自己狼狽的一身，眼神驀地黯淡下來，正想着換個座，卻聽墨唯夜道：「你多吃點。」
面前是那碗木瓜鯽魚。
楚靳斯瞬間笑得燦爛極了。
看來唯唯還是記掛着他的。
唯獨楚靳時看着少女瓷白精緻的側顏，默默無語。
這是不喜歡？
木瓜還是鯽魚？
終於吃完飯，墨唯夜直接開口要身份證。
「你回來那天，爸就去給你上戶口了，身份證想着你也用不到，就沒給你。」楚靳時將嶄新的身份證遞給她。
身份證上，扎着兩根辮子的女孩看向鏡頭，笑得肆意。
女孩照樣一身黑衣，滿滿膠原蛋白的臉顯得青春洋溢，靈氣十足。
和現在的她，大相徑庭。
想來過去她的養父母對她應是不錯，只是死後被債務磨了性子。
楚靳時寵溺地看着她，心想若是她能對他們這樣笑笑，兄弟幾個死都願意了吧。
墨唯夜看着身份證上的照片，眼神有些許恍惚。
幾百個日日夜夜，她都記不清，拍這張照片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惟記得，拍照片的人……
現在應該，還好吧……
楚靳時見她一直盯着這張照片，解釋：「這照片是去縣城找你時，在你養父母家的客廳發現的。」
「我家唯唯以前，笑得真好看。」
「現在不也很好看？」楚靳斯順口接上。
楚靳時看着墨唯夜清冷疏離的神色，輕輕「嗯」了一聲：「一直都很好看。」
他低喃：「要是能對哥哥笑笑，就好了。」
楚靳斯意外，自家五哥會用這種語氣說話。
可心裏也開始苦澀。
誰心裏不這樣想呢。
可換位思考後，他們也理解唯唯的心情。
任誰，突然冒出一堆人來說我們是你的親人，你和疼你愛你的養父母沒有一丁點兒關係，再是接受能力強的人，都會生出牴觸的吧。
「不急，慢慢來，我們可以等的，唯唯。」
楚靳斯一臉寵溺地摸摸她的頭。
墨唯夜看着他。
曾經也有人經常這樣寵溺地摸她的頭。
縱容她的任性。
包容她的過錯。
原以為她也是被人真心實意愛着的。
可到最後，揭開血緣的面紗，還不是說不愛就不愛了，說不管就不管了。
親情這東西，她覺得挺假的。
是因為血緣，才愛的，不是嗎？
沒有人會真正愛一個與他毫無干係的人。
除了愛情。
唐恩惜就是一個例子啊。
她有些時候覺得，她也挺可憐。
長在楚家十八年，似乎只有楚家兩兄弟是真正在意她的。
這樣的家庭，她是蠢了才會再步後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