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
攔住兩人的身影緩緩將手放下,平靜道。
「嗯?」
林羽一愣。
老張看到對方也是微微皺眉。
門口站着的是一個身材幹瘦的老年人,年約五十餘歲,此時穿着一身素色長袍,腰間繫着一條黑色布帶,面容清瘦,眉毛稀疏,眼睛深陷,鼻樑高挺,嘴唇緊抿,面無表情的看着二人。
他是林府管家,負責管理所有的雜務和人事。
雖然此次隨林羽而來,老張也是第一次曉得金陵府丞是自己的上司,和這個管家也就見過寥寥數次,但他早已觀察出此人武功高深,對林茂忠心耿耿。
「你攔着我幹嘛?」
林羽出去看熱鬧的興致正高,冷不防被林府管家攔了下來,心中多少有些不爽。
「表少爺,這幾日如果你想活着,最好別出林府。」
老管家沉聲道。
「啥意思?」
林羽問道。
「有人要你的命。」
老管家簡單回答道。
「哈哈。」哪知,林羽一聽,面無懼色,笑着將手一揮。「管家,謝謝你的提醒了!我早曉得有人要我的命,但總不能因為暗中有殺手,我就像只烏龜似的縮在家裏不出去吧?更別說,老張在我身邊,就算打不贏,總能跑得了!」
說着。
他拍了拍老張的肩膀,燦然一笑。
老張也點了點頭。
他是老錦衣衛出身,感知比普通人要敏銳多了。
「你真要出去?」
老管家問道。
「沒錯,我來這金陵城還沒怎麼玩兒呢,我總得見識見識這個年代大城的輝煌吧。」
林羽昂着頭笑道。
「行,生死有命,既然表少爺都不怕,那老朽也就沒什麼好攔着的了。請吧」
說完,老管家讓到了一邊,身子一弓,做了個請的姿勢。
林羽和老張互相看了一眼,有說有笑的離開了林府,全然沒察覺到老管家一雙幽深的眼睛盯着兩人的背影。
古代夏日的晚上還是極為涼爽的。
雖說秦淮河畔人影匆匆,到處都顯示着熱鬧,但站在秦淮河邊,一陣微風吹來,還是讓人感到神清氣爽。
一路上,老張跟林羽介紹着金陵城的盛況,誇讚不絕,遇到好吃的順手就買,雖說味道不如現代甜美味絕,但也足以稱得上可口。
秦淮河邊。
林羽雙手背負,身姿挺拔的站在一棵柳樹下,嘴角淺笑,默默的欣賞着秦淮河面的美景。
老張則抱着手站在他身後一米處,不動聲色的警惕着周圍。
夜漸深,但人依舊不少。
秦淮河不算寬,河面寬度也就四五十米,時不時的便有畫舫在燈紅酒綠中飄飄搖搖的划過。
岸邊遊人不少,其中很多人都是年輕書生青春少女,看着河中那一條條裝飾精美的畫舫,眼睛都看直了。
「五十天了」
林羽目睹着眼前這美麗的夜景,目色深沉,嘴中喃喃自語。
來到這世界快兩月,總算是有了立足之地。
雖說還處於危險,但好歹找到了自己的親人,依靠着自己的本事,不再是地位卑下的奴僕了。
雖然這世界無法和現代相比,但最近這一個月總歸過得有滋有味,最重要的是,他上輩子一直鑽研學術,感情生活空白,除了出去旅遊過幾次,想起來還真是乏味得很,哪有這個世界活得精彩!
三夫人,小紅
光是遇到這兩個紅顏粉黛,就足以不虛此行了。
林羽正想着。
忽然。
從右側立刻傳來一陣騷動。
老張下意識的站到了林羽身後。
林羽輕輕一笑,朝他搖搖頭,示意對方不用緊張,便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原本在河岸兩邊有說有笑的行人們,尤其是那些才子佳人,頓時紛紛站到河邊,對着河道中最大的那一艘畫舫指指點點,議論不斷。
「天哪,瞧瞧,那不是最近半年在金陵名聲大噪的趙公子嗎?」
「對呀,趙公子半年前,一人一書,獨闖雞鳴書院,連破三道驚世難題,被山長親自收入書院!」
「可不是,他所寫的詩詞,最近半年在金陵城火得不得了,他和金陵知府和大人關係匪淺,是真正的官家公子啊!」
「唉呀,要是我能嫁給他就好了」
岸邊的男男女女目光都落在了那艘最大畫舫的船頭。
船頭處。
趙榫意氣風發。
他左邊站着的是三個身穿白衣高大英俊的公子,但和他一比,卻少了些俾睨天下的傲氣和貴氣。
他的右邊是四個面容俊俏身姿奧妙的美女,手拿着搖扇,每當趙榫說上幾句話時,她們都掩嘴輕笑,美得周邊男子都看呆了。
不過,林羽很快發現,在幾人身後還有一張桌子,桌子邊坐着正自斟自飲的卻是女扮男裝的
林寧!
「呃」
見狀,林羽嘴角一抽,頓時無語。
得。
他算是看出來了!
如果在現代,以林寧這樣官二代的身份,絕對是個混跡夜場的小太妹!
別看林寧女裝之時傾國傾城極為美麗,但外表和性格卻沒必然關係,此時林寧側身坐着,一隻腳踩在凳子上,頗為瀟灑自在,就連林羽身邊的不少年輕女子也注意到了有些微醺的林寧,眼中冒光!
林羽用餘光看了一眼身邊那幾個小聲議論着寧寧的女子,苦笑着搖了搖頭。
「那是林公子吧!」
「對呀!」
「林公子本就是金陵四大才子,也是四大才子中最為神秘的,據說,他出生巨富,和趙榫同樣從北方來此求學,兩人才走得如此親近啊。」
「不管是趙公子,還是林公子,都太帥了,如果我能嫁給他們其中一個,就算減壽十年我也願意呀。」
「哈哈,你以為減壽十年就能嫁給他們中的一個嗎?如果真可以,我減壽二十年都沒問題」
幾個女子歡躍蹦跳,越說越起勁,早已是一臉花痴,眼泛桃花,目光落在畫舫,再也難以移開。
「這丫頭」林羽哭笑着搖頭低聲道。「看來,她這幾年倒還真在金陵城混出了點名頭,不過,她還真是趙榫的跟屁蟲啊,前腳才回家,後腳就不知不覺的遛出來,連我這個表哥都不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