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外,靜靜佇立着一人,正是寧母雲飛霞。
此前,官差將寧書安抬走時,她不放心,一路由家中跟到了刑部後,便一直守在門口處,寸步不離。
寧何苦迎上前去,心疼地擁住了母親。儘管他內心同樣充斥着焦慮不安和煩躁,但仍強作鎮定,柔聲安慰着母親。
「阿娘,刑部只是找爹去核實一下情況,沒別的大事,您先回家,兒子在這裏等他就好。」
申無謂在一旁接道:「對對,有我陪着小苦一起等呢。」
王偃也跟着勸慰:「嫂夫人就先回去吧?放心,有我在,書安他會平安回家的。」
寧母靠在兒子身上,沉默了一瞬間後,柔聲道:「好,我回去等。」
寧何苦目送着母親離開後,一轉身,王偃已經進了刑部的大門內。
也只有他大理寺寺正的身份,才能自由進出刑部大牢。
寧申二人就在門外安靜地等着。
直到兩個時辰後,王偃才走了出來,徑直來到寧何苦的身前。
由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神情。
寧何苦用眼神問他:「怎麼樣了?」
王偃將他拉到轉角僻靜處,低聲道:「水煞和毒煞二人知道此次必死無疑,就想着在死前拉個墊背的。於是,他二人齊聲供認,說當初就是因為有兩名捉刀吏落入他們的手中,然後貪生怕死出賣了其它捉刀吏和刑部捕手的行蹤,五煞才能設下陷阱,將那十名捕手一舉屠殺,再致十八捉刀吏六人亡,十二人重傷。」
「」
短暫的沉默後,寧何苦沙聲問:「具體知道是誰嗎?」
王偃懂他的意思,臉上露出一絲鬆快,「當然不是你父親,但是二煞又不記得具體是誰了。所以,你父親就真的只是回來核實情況的。還有,刑部已經派人去傳當年參與此案的其他捉刀吏,待他們一來,事情就會水落石出,到時候書安就可以平安回家了。」
寧何苦卻憂心忡忡,「要傳齊當年的捉刀吏,談何容易。餘下的十二個之中能正常走路的,就沒兩個,而且又居住在天南地北,沒個一頭半月的,根本就到不了。」
他說完話又轉向申無謂,後者明白他的擔憂,連忙安慰道:「放心放心,寧叔的腿傷十幾年都過來了,不在乎多等幾日。等他出來,我一樣能讓他站起來。」
聽了申無謂的言語,寧何苦的臉色沒有輕鬆反而更加沉鬱了。
申無謂別的話他沒聽進心裏去,唯一入耳又入心的,就是那幾個字:「等他出來。」
在他心裏,這才是最最重要的。父親此刻還身在刑部大牢內,說什麼都是一場空談。
而且,他隱隱覺得,此事不可能會如王偃說的那般輕巧。
畢竟事關幾十條人命,其中還有正兒八經的大靖刑部官吏,這事追究下去,非比尋常。
恐怕最後還是得牽涉到一大班人。
那麼,所謂的傳召僅存的,各有重傷在身的其他十二捉刀吏之事,就引人深思,耐人尋味了。
事關當年僅存的十二捉刀吏之事,寧何苦可萬萬不敢輕視。
這十幾年來,每年他都會按照父親的吩咐,給這些個相距甚遠的十二位叔伯寄去一定數目的銀兩。
十二年來,從未間斷過一次。
而且,父親還經常長吁短嘆地提起:誰誰的手沒了,誰誰的耳聾了,誰誰這輩子再也不可能會有孩子了
後來,寧何苦也隨路去見過其中幾位叔伯,並由這幾位的言語中得知,他們皆以父親為尊,個個對他敬重有加,唯其馬首是瞻。
而父親呢?在他的心目中,這些人永遠都是他的難兄難弟,亦是他永遠都要盡心盡力照顧周全之人。
所以,寧何苦說他窮,是真的窮。
所以,父親又豈會讓他那些受盡苦難的兄弟們再受到一絲絲的牽連呢
寧何苦越想越面色越是沉鬱,乍然就抓住了王偃,急迫道:「王叔,你能見到我爹,對吧?」
見王偃點頭,他更急迫道:「麻煩您去守着我爹,一定要守着他,寸步不離。」
見王偃略有遲疑,他
第110章 寧何苦痛失雙親(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