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何苦高深莫測的不言語,申無謂一抬頭,遠遠見着若雪翩躚而回的英姿,立時不耐煩地黑臉催促,「你就別故弄玄虛了,說說說,若雪都回來了,再不說我可就走啦。」
再神奇再詭異,再說不清道不明之事,都沒有追尋毒煞之事來得緊要,他自然是要快刀斬亂麻咯。
寧何苦也瞥見了若雪的鷹影,知道沒時間故弄玄虛了,便開門見山,長話短說,「這含羞泉看起來神奇,其實只要是知道了它其中的玄機,也不過如此罷了。
簡單來說,這個蓄水的池子,就如同一個葫蘆一般,一半曝露在外,另外一半藏於山體之中。平常這個葫蘆狀的水池皆是平衡放置的狀態,當遇到聲響震動之時,至山體顫抖,葫蘆便會傾斜,導致一邊的水會快速流入到位置較低的另一邊去。最後待震動停止,山體兩邊又恢復平衡狀態時,水就會自動地再流回來。」
眾人尚在細細消化當中,申無謂第一個快速了解釋然,又做事後諸葛亮,「切!不過如此爾爾,嚇得老怪我啊!居然三魂不見了七魄,無聊,無聊至極!浪費老子的時間和表情,走了走了,再為這點微末小事耽擱了大事,就得不償失了。」
微末小事?方才是誰被懾得一愣一愣地來着。
也只有申無謂,才能瞬間拋棄一切的過程內容。
當然也包括他自己曾經許下的承諾。
他抬頭覓了若雪的方向,邁開大步,傲首向前。寧何苦追上去與之並肩,低聲提醒,「老無,你方才說過的話沒忘記吧?」
申無謂眯着一雙桃花眼假裝糊塗,顧左右而言他,「方才說過的話?我方才可是說了許多話,哪能每句都記得呢?再說了,我哪有這心思呢?這可是在去釣大魚的路上呢,馬虎不得。自討苦吃的計劃可是你想出來的,你最好給我謹慎些。若有差池,唯你是問。」
申無謂這插科打諢,倒打一耙的本領,寧何苦自嘆不如。他癟了嘴不依不饒,「別裝蒜,你說若是我說的話是真的,你便喚我做大哥,你做小弟,這句話總該記得的吧?你不准耍賴哦!」
申無謂東張西望,漫不經心,「我有說過這句話嗎?怎麼就是一點影響都沒有了呢?不對,我怎麼可能說這種混帳糊塗話呢?我又沒瘋!對了,是不是你小子欺負我忘性大,故意來訛我的。」
又是倒打一耙!
不只不承認自己許下的承諾,還能一直胡攪蠻纏倒打一耙的,這群人當中,也只有申無謂才能幹得出來。
寧何苦撫額呻吟,「老無,不帶你這樣的。」
「什麼叫不帶我這樣的,你怎麼同個小娘們一般,磨磨唧唧的呢,還不快走。」申無謂強作嚴厲,用力推了寧何苦一把,企圖就此矇混過關。
寧何苦其實也是逗着他玩的,見他實在是到了「厚顏無恥,耍賴撒潑」的地步,便也一笑作罷,隨風而逝。
他二人一路在前,將其他人遠遠甩在了身後。
可即便是如此遙遠的距離,順風耳小伍仍然聽見了他二人之間的談話,忍不住不忿,「言而無信者,小人爾!」
溫和禮着實被嚇了一跳,雖不知他指的是誰,可縱觀這一行人當中,他誰也惹不起,也誰也不敢惱,便急忙阻止,「背後不可語人是非,小伍慎言。」
「慎什麼言!小伍說得對,言而無信者,就是小人爾!」李婉琰故意提高了音量,高到前面的寧申二人,亦能聽得清清楚楚。
這赤果果的意有所指!
寧何苦斜睨着申無謂,防着他一怒之下便會跳將起來,破口大罵。然而,申無謂卻出奇的平靜,沒炸毛不說,還從容狡黠一笑,「老子才不生氣呢?一生氣不就承認自己是那言而無信的小人了嗎?老子才不上當呢?」
寧何苦:「!!」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這麼厚的!
與此同時,在他們前方約二十里處,毒煞正拖着重傷的右腳,捂着胸口的劍傷,在山道上艱難緩慢前行。
昨夜三更,他由昏昏沉沉中痛醒過來,絕望地動了動早也麻木的身子。
然後,他竟然發現,原本綑紮得緊緊的獵網,似乎有所鬆動。
真是天助我也!
他暗自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