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出現如同往滾燙的油鍋里滴入了一滴涼水,原本還被強大的氣勢壓迫得說不出話來的眾人瞬間回過了神,手裏早就攥緊的法器齊齊對準了這位不請自來的客人。
他們滿是抗拒地看着面前的陌生男子,發出一聲聲質問:「你是誰,這些事情都是你弄出來的?」
「快些將我們的花燈重新點亮,否則我定然不會放過你!」人群里,一個握着靈劍的男修猛地站了出來,他已經是金丹修為了,看穿着估計也是大宗門出身。
只是男修才剛放出一句狠話,下一秒那紅衣男子不過稍稍抬了抬眼皮,男修就仿佛被什麼東西擊中,狠狠地撞飛了出去!
眾人皆是一驚,幾個人立刻上前去關切同伴的情況,其餘人則握着法器就沖向了那陌生男子。
男子似乎早就料到了這一幕,他只是微微扇動了扇子,寬大的摺扇掀起一陣夾雜着砂石的風。
眾人只覺眼前一花,等他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先前那群準備要和男子對上的修士竟都變作了一隻只木頭傀儡,乖乖地在男子身後站着,一副動彈不得的樣子。
見到這一幕,原本就對男子有些忌憚的眾人自然更加害怕了。
那十幾個敢衝上去的修士,最次都已經是金丹期了,但這樣一群加起來都能打贏元嬰的修士,卻連男子的一片衣角都沒有摸到。
這一刻別說是那些凡人了,剩下的修士們臉上的表情都十分難看。
「哎呀呀,我不過來此做客而已,諸位怎麼突然就對我發難了呢?這可不是玉京城的待客之道吧。」男子的聲音陰柔尖銳,與他渾身的脂粉氣十分和諧。
聽着這聲音,再聞見男子身上飄來的甜膩桃花香,謝爭流終於確定了來人的身份——哭山鬼。
「九桃山哭山鬼。」一道身影忽地從人群中飛了出來,擋在在了陌生男子和其餘人中間。
他一出現原本還驚慌不已的眾人瞬間安下了心來,幾個早就白了臉色的修士也眉頭一松,望向男子背影的目光里滿是信任。
「城主,那妖人不知做了什麼,竟將滿城的花燈都熄滅了。我等覺得他十分古怪,正想將他擒住。不了這妖人本事不小,十幾位道友在他手裏都吃了虧,被他變成木頭人了!」
聽着身後眾人七嘴八舌的解釋,柳元宿也勉強拼湊出了事情的經過。
他這幾日一直守在府中看顧着佛子交給他的那枚珠子,因為意識到珠子實在非同一般,他連大門都不敢邁出一步。
故而即便知道這些日子城中正在舉辦燈會,他也沒有像從前那樣出來玩耍。
可偏偏就在這個緊要的關頭,這魔修竟然還敢給他找事!
想到這裏,柳元宿看向陌生男子也就是哭山鬼的眼神就越發不善了。
「哭山鬼不在九桃山上靜修,來我的玉京城做什麼?」
哭山鬼是早年間就已經闖出名聲的魔修,往前數個幾千年,這人的名號一出,十個人里有九個都是他的敵人,剩下的一個就是因他的「盛名」而畏懼他的人。
或許是哭山鬼也意識到了自己樹敵太多,所以在他聲明最盛的時候,他乾脆地回到了自己從小長大的九桃山,將山中原本的霸主趕了出去,成為了新的山主,最後在那裏默默閉關了。
此後也有不少哭山鬼的仇敵上門尋仇,但他們大部分都沒能闖過山中的陣法,更別說活着見到哭山鬼了。
早已閉關多年,已經許久不曾出入修真界的哭山鬼突然冒出頭來,還直接招惹上了自己。
這讓柳元宿疑惑不已,他自認自家並沒有和哭山鬼有什麼牽扯,對方風頭正盛時,他爹都還是個小孩子呢。
所以哭山鬼到底為何跑來了玉京城呢?
被問及此事,哭山鬼倒是乾脆開口:「唉,我本也是不願意離開九桃山的,但誰讓我當初許出去了一個諾言,如今對方找到我非要兌現呢。」
柳元宿眉心一跳:「那諾言,與我玉京城有關?」
「與玉京城無關。」哭山鬼的視線落在了柳元宿身上,「只與你柳家有關。」
「柳家小兒,半月前可有人闖入你的宅邸,將什麼東西給了你?」
第六十八章:哭山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