駝老只是抓住他手腕,不讓他逃走,並不限制他活動。
馬車在司馬東禽的駕駛下,四平八穩的行走在鎬京城內。
鼎沸人聲,甚是嘈雜,街道上又恢復往昔車水馬龍的熱鬧景象。
然而,卻是沒能穿透馬車,直到他掀開窗簾,聲音才傳到他耳朵。
放下窗簾,馬車外的喧鬧立刻隔絕,這馬車的隔音效果竟是達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他從儲物戒里取出一個鬼面羅面具帶在臉上,以防被認出來,兵馬司若是撞見他章望春跟妖族沆瀣一氣,有理都說不清。
他試探着問:「駝老是深淵海國哪一族?」
駝老乾脆的回道:「玄武。」
語氣之淡似乎在妖族中不值一提一樣,其實,可不是這般田地。
「玄武王族啊,」章望春喜出望外的讚嘆着,「難怪虛懷如谷,出手不凡,我真是三生有幸。」
駝老睜開眼來,咄咄的緊盯着章望春,說:「不認為是不詳就好,什麼人妖殊途,不過是你人族勢大之後,搞出來一套自以為是的說辭罷了。」
被諷刺,章望春竟然無法反駁,聳了聳肩。
他另開爐灶:「被陰陽六合封禁陣禁錮的妖族,在玄武王國身份不低吧。」
駝老不置可否。
章望春繼續分析:「據我所知,最近十年水師艨艟樓船入海,與海國大大小小戰役不下十次,俘虜的妖族最高級別也不過一位海族五品偏將,本體好像是頭鱷魚,值得駝老如此重視。」
駝老說:「既然同是妖族,自當同仇敵愾,每一個為王國戰鬥的同族都值得拯救。」
章望春不想聽駝老的種族大義,見問不到什麼,又掀起窗簾往外瞧。
駝老接着說:「此事若成,老朽向你承諾,欠你一份天大的人情,以後但凡有求,只要能辦,老朽全力而為。」
聽到最後,章望春不免也舔了舔嘴唇,誘惑之大怦然心動啊。
姿態擺得這麼低又這麼好說話,我何不誆騙耍鬼,見機行事
章望春打定主意,借坡下驢,開口說:「駝老,您既然如此有誠意,我章望春也不是不識時務之人,自當盡力而為,只是還請您替我遮掩,不叫兵馬司認出我來啊,不然,我跑到天涯海角也是死無葬身之地。」
駝老饒有興致的說:「章小哥可否有興趣來老朽的玄武王國,老朽必說服王上奉你為上卿,區區周國兵馬司何懼。」
叫我背叛人族,跟你妖族媾和,生下半獸人啊,你這是殺人不見血
章望春戲謔的說:「駝老你這等強者不怕,對我來說,那是掐着我脖子隨時扼殺我的存在。」
駝老笑了笑,章望春說的是事實。
街上越發熱鬧,顯得擁擠不堪,這是往北方向在走,此刻正穿過鎬京最熱鬧的雜亂北街。
他本尊以五品元嬰境居住的就是小商販雲集的北區,在鎬京人中算是個異類。
相比其他區域,北區較為落後,多數是不能修行的鎬京人聚集在此,其中有幸能夠修行,也只是低品修行者,七品已經是頂了天。
如今細作身份暴露出來,鎬京人都認為他這是更利於偽裝而已。
並不是什麼親近底層平民百姓,有儒家君子有教無類、天下大同之高風亮節。
馬車竟然在變成廢墟的望北居外圍停住。
駝老拉着章望春下馬車,目送司馬東禽駕着馬車離去後,兩人踩着殘磚碎石,徑直來到炸出的深坑邊。
深坑底部,一條不急不緩的河流淌着水波。
望北居小湖地下連接着暗河,他一清二楚,只是不知道還隱藏着什麼秘密。
章望春明知故問:「這裏怎麼會夷為平地,還炸出地下暗河來。」
幾個衣裳襤褸的小乞丐,在廢墟中翻找着東西,顯然在尋找着機緣。
駝老目光一斂,說:「晉國細作元嬰自爆的毀滅力。」
章望春凝重的問:「比起妖族元嬰境來說誰強誰弱?」
「毀滅力自是妖族強,你不會認為人族修肉身和神通,能夠強過妖族吧。」
第19章 殊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