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縛拿着剛找到的藥,一回頭就撞上了姜嫵澄澈溫軟的眸光。
他頓了一下,依然保持不變的冷臉,「看什麼?」
姜嫵笑起來,眉如新月,「殿下好看。」
「少來這一套。」沈縛隨手將幾罐藥丟在軟塌邊。
姜嫵接過其中一罐藥,將蓋子打開放到桌旁,接着撩起了下裙。
沈縛臉色一黑,連忙別過頭,「誰讓你在這裏就掀衣裙?」
「這裏又沒有別人。」姜嫵愣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什麼,唇邊露出促狹的笑意,「殿下該不會是害羞了吧?」
沈縛沒說話了,大概是不想搭理她。
姜嫵指尖沾了一點藥膏就往膝蓋上塗抹,疼的齜牙咧嘴,眼淚都快出來了。
到後來沈縛實在看不下去,「誰告訴你是這麼上藥的?」
姜嫵懵懂問:「不是嗎?」
「笨手笨腳。」沈縛眉眼深邃冷厭,扔下手裏的公文,推着輪椅過去。
她露出的小腿白皙纖細,傷勢在她膝上更顯嚴重,血肉模糊觸目驚心。
沈縛眸光一頓,溫度仿佛驟然下降至冰點。
被他這樣看着,姜嫵卻覺得有點心虛,縮了縮脖子。
沈縛拿起一旁放着的白淨軟帕,將她膝上的鮮血輕輕沾乾淨。
將髒了的軟帕扔到一邊,又換了一塊新的,疊好後倒上瓷瓶里的藥水,覆在了她的傷口上。
姜嫵嘴角微翹,雙手托着下巴看沈縛。
姜家可是開醫館的,她當然不會連怎麼上藥都不知道了。
只是想讓沈縛親手給她上藥而已。
沈縛也不傻,不過是在縱着她。
他還從來沒有伺候過女人,開始不太適應,到後面越發熟練。
「以後老夫人再發難,不必為我忍讓她,更不必怕得罪,丟我的臉。」
沈縛何等敏銳,早就看出姜嫵是不想給他樹敵,才沒反抗老夫人。
他壓根不在乎再多一個敵人。
可他不在乎的,姜嫵卻替他在乎。
姜嫵想了想,還是道:「之前四公子替我解過圍,所以我這次只是想還他的人情,兩不相欠,免得再有牽扯。」
「與我何干?」沈縛譏笑,「上次不是還送了糕點給他?」
回來的路上就看她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是我要送給四公子的,那本就是給你做的,被沈琨打翻了才」姜嫵忍不住有點委屈。
沈縛狹長的眸子微眯,看來他是該騰出手去收拾一下沈琨了。
姜嫵很快就重新展露笑顏,「下次我再給殿下重新做一盤荷花酥。」
沈縛沒好氣的瞥她一眼,「你的廚藝能吃?」
「那殿下嫌棄就算了。」
沈縛頭也不抬,給她上好藥包紮,忽然不容置喙:「腿好之後我要看到荷花酥。」
姜嫵緊抿嘴唇,才能忍住差點偷笑出聲。
她的腿也不宜挪動,一直在書房裏陪着沈縛用完了晚膳,再到夜色漸深,才被丫鬟攙回房歇息。
一晃兩日過去,姜嫵待在院裏乖乖養傷,閒暇時便抱着各類古書看。
紅鶯突然進來,「小姐,蕭姨娘的人來了,說想下午請您去品茶賞花。」
姜嫵稍微回想了一下,上回老夫人處罰了沈夫人,將管家權交給了蕭姨娘,看來蕭姨娘是生出了想拉攏她的心思。
她的印象里,前世蕭姨娘和沈夫人半斤八兩,一直斗得厲害,都不是什麼善茬。
「就說我還要養傷,不便外出,推了吧。」
「是。」
紅鶯退出去,院門口候着個丫鬟,正是蕭姨娘身邊的玲玉,伸着脖子往裏面瞧。
「如何,你家姜娘子怎麼說?」
「實在不湊巧,姜娘子的腿傷還沒養好,怕要辜負蕭姨娘盛情了。」
玲玉的笑容收斂了幾分,顯然有些不太高興,面上還能保持客氣,「無妨,那便讓姜娘子好生養傷吧,我先去回稟了。」
兩邊分開,玲玉還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