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定遠侯府飛檐刻鳳,山石點綴之間盡顯雍容華貴。
幾位妙齡少女在各自丫鬟們的攙扶下立於正院前,滿臉的不耐溢於言表。
「世子的腿和眼睛都壞了,皇上下旨要我們來給他相看,這不是把我們往火
坑裏推嗎」
「你需慎言!不過,確實如此。世子殘廢了,怕是也快要被侯爺厭棄了,還
能被叫幾天世子呢?」
貴眷小姐們竊竊私語地交流着,聲音在一位小廝打着帘子出來的時候,戛然
而止。
小廝看着手中記錄姓名的捲軸,揚聲道:「信國公府邸,宋小姐請進!」
宋姝婉自角落裏信步走出,一張無瑕的俏臉膚白勝雪,身段纖弱弱柳扶風,
好似下一瞬就要被風吹倒。
月牙色的裙角划過月季花,帶起一陣馨香的漣漪。
她容色安靜,進了正院便不偏不倚地行禮。
端坐在上首處的侯爺打量着她,威儀的面孔看不出喜怒,淡淡地道:「鍾家
大小姐病得倒是合時宜。不過,大小姐來不了,表小姐卻來了,總歸是算在鍾家
頭上的忠義。」
宋姝婉遠山黛般的眉眼皺也沒皺。
她確實出自滿門權貴的信國公府,但是,只是個父母雙亡的表小姐。
皇上下旨,讓臣子將適齡女眷都帶給世子親觀娶妻。
嬌生慣養的大小姐不願意來相看殘廢,故而點了宋姝婉的名,讓她頂上。
如今侯爺諷刺,也在情理之中。
侯爺等了許久,也沒等到宋姝婉的反擊,頗覺得無趣,便揮了揮手,道:「帶
宋小姐去後院。」
有個小丫鬟從旁側走來,動作粗鄙地引了引路,帶着粗繭的手擦過了宋姝婉
的皓腕。
宋姝婉眼睫輕動,行禮如儀,便跟着小丫鬟走了出去。
小丫鬟走得很快,避開人以後便開始轉着眼珠子說道:「大熱天的辦差實在
不容易,又是去那後院的晦氣地界,宋小姐,你是個好心腸的」
說着,眼神便不斷地往宋姝婉捧着的紅綢匣子上看。
這意思是要好處費。
宋姝婉不疾不徐地走着,只當充耳不聞。
小丫鬟急了,跺了跺腳道:「不過是個寄人籬下的破落戶,還在我面前擺起
譜來了!」
她只當這位小姐泥人似的,半分火性都沒有。
嘴上快人快語,講了個痛快。
宋姝婉霍然開口了,聲音宛如黃鸝一樣動人:「這便是侯府的教養?哪裏像
是府中養着的丫頭,倒像是鄉間跑着的母牛。」
小丫鬟目瞪口呆地轉過身,被這番話激得面紅耳赤。
她面目猙獰,鄙夷和諷刺幾乎快要溢於言表,跳腳地道:「你,你這孤女」
小丫鬟話音未落,便瞧見眼前的少女表情生動起來,靈動得像是一隻鷂鷹,
蹂身而上,將她用力一推。
「啪!」小丫鬟摔在一灘爛泥里,渾身都是骯髒。
她努力地想要爬起來,宋姝婉伸出素手,在她腰間的穴道上一點。
小丫鬟登時除了眼珠子,什麼都動不了了。
「嗚嗚嗚」
宋姝婉眨巴眨巴明眸,雪白的俏臉傾國絕艷,哪裏還有刻意裝出那方才弱不
禁風的模樣。
此時她就像是一支脫離了劍鞘的利刃,正在遊戲和殺人之間抉擇不斷。
「以後少說點話,禍從口出,懂不懂?」她淺笑一聲,梨渦在唇邊顯得格外
單純。
但是落在小丫鬟的眼中,比什麼都恐怖。
京城人人都知道,鍾家表小姐是個孤女,膽小怕事,不學無術。
可是,今日一見,好似和傳聞中完全不同啊!
宋姝婉不管小丫鬟悲慘的內心活動,她順着羊腸甬道慢慢地往內走,遠遠地
便
第一章:把自己設計進去